“这不是回来了?”沐晨终于挑净了所有葱花,挟了一块鱼肉开始细致的挑刺:“当年也想过去南方发展,但不舍得冬天的暖气,吃的不合口,口音听不惯。留北京太累了,总觉得没个自己的房子不安生。既然回北方,想来想去,还是回江城算了。” 这座城市确实没有任何她留恋的人了,却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她小半辈子人生最快乐恣意的日子,如果那时不回来,也许此生都没有理由再回来了。 因为懒得适应新鲜事物,所以恋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哪怕是不喜欢的也屈就于习惯。白发苍苍,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双目饱含热泪,这种戏码看看就算了,演起来太累。 周佑生挟了鱼肚子没有刺的肉放在她碗里,又把果汁倒满她的杯子, “那你一个人,开心吗?” 沐晨筷子顿了顿,为他的举动,也为他的话。 “人生在世,哪能贪求那么多?” 她能得一清净,已是万幸。 . 吃完饭结账沐晨抢着买的单,“今天谢谢你,挺长时间没和别人聊这么多了,以前没发现,原来有些话还是挺想找个人说说的,可惜没机会。还有,当年的事也谢谢你。” 她这话说得很诚恳。 当时她窝在家里消沉的那段日子生了病,周佑生恰好来看她,陪她去医院买药输液,回到家忙前忙后的,这是挺大一份情,但她能还的也就那么多了。 嗯,现在她决定修车费也不管他要了。 两人客客气气到此为止,还能记彼此一份好。 周佑生没和她争,送她到小区楼下,临下车时问她:“今天的菜是不是不合口?” “嗯?没有,挺好的。” “酱板鸭,那道菜你一口没动。” “我不吃鸭肉。” “你以前不是这样。” 她一顿,觉得无从说起,只用了最大众的说辞: “人都是会变的。” 周佑生深深的望着她,漆黑的双眸好似能滴出墨一般,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终是轻声道: “那下次不点了。走吧,我看着你上楼。” . 晚饭吃的有些多,沐晨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上一次买的健胃消食片,其实她和朋友在一起吃饭是有些话唠的,喋喋不休,一不小心就撑得不行。 卧室里那盆“桃美人”半死不活,沐晨很敷衍的给它浇了浇水,这是杨萌萌硬塞给她让她养的,早就知道是这个下场,她连自己都是勉强养活着,还养植物? 要是能一成不变,谁愿意物是人非,可是生活总是不知不觉就让人做出了这样那样的妥协,沐晨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固执了,固执得变态。 是大二那年吧,她在北京,徐泽言在上海,异地恋。 那时徐泽言和家里闹掰了,徐家父母给他规划的路是从政,徐泽言抵死不从,毕业执意留在上海打工,被家里断了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