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偷懒。客人太多了,又都是达官贵人。妓院的护卫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四周巡视,以防意外;小厮和妓女们也要提供最周到的服务,伺候着达官贵人,好使他们宾至如归。 云蕊和白牡丹坐在后台闲笑调侃。相比四周那些紧张得说不出话的女孩子们,云蕊和白牡丹显得格外放松。她们一会儿聊诗词,一会儿聊典故,看来颇为投契。 首演正式开始,鸨母到后台,先催促几个跳群舞的女孩子上场。这是鸨母精心照看过的舞,为的是使首演赢个开门红。不出所料,这场群舞完成之时,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又一个女孩子上场,这是弹琵琶的。这女孩子的琵琶弹得一般,但在前头出演还是有好处的,客人们都给了这个女孩象征性的掌声肯定。往后,有些姑娘的表现其实比这位琵琶姑娘出色得多,可再也没有得到如此响亮的掌声了。 女孩子们一个一个上场演出,云蕊则和白牡丹对坐着。白牡丹的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云蕊却淡淡地,毫不介意。 白牡丹说:“弄月妹妹,你紧张吗?” 云蕊摇头:“不紧张。” 白牡丹问:“为什么不紧张?” 云蕊说:“因为紧张无助于我完成表演。” 白牡丹拉着云蕊的手,吸一口气,又呼一口气,可她的手心依旧在淌汗。 这时,鸨母急匆匆过来,喊道:“快去快去,快去候场!这个完了,就到你们了!” 已经没有时间给白牡丹松缓心绪了,云蕊拉着白牡丹起身,到了候场区。 白牡丹看着殷红色的舞台,迷离的纱幔,面色煞白起来,额间开始淌着冷汗。云蕊见状,怕白牡丹坏事,赶忙拉住白牡丹的手,说:“若是害怕,待会儿不要去看任何人,只看我就可以了。” “只看你?” “对,只看我。”云蕊说。 白牡丹凝重地点点头,说:“好,我只看你。” 这倒数第二名表演者下了台,鸨母上台,介绍起今日的压轴节目: “感谢诸位官人郎君莅临,今日演出还有最后一场。这场演完,官人郎君们就可以随心意采办姑娘了。这最后一场,是一首新曲,说来不怕各位见笑,这曲是楼里姑娘作得,词也是由楼里姑娘填的。诸位都是雅士高客,若是不嫌弃,就听听,指点指点我们的姑娘吧!” 诸人听得鸨母这样说,大多晓得是鸨母自谦,也晓得,能让鸨母留到后头压轴登场的,绝非凡俗之辈。也都打起精神,看向台上。 云蕊抱琴,白牡丹拿着纨扇,盈盈向四下里福身行礼,随后各自就座。 云蕊指尖在琴上一扫,在指尖弹拨出一道淙淙流水般清丽悦耳的琴声,那流水声细细的,轻轻的,就像一段连绵不绝的忧愁,顺着河岸的落差,朝着东边缓缓流去,将大地染成一片忧愁的颜色。 诸人都为这琴声前奏吸引了,这时,只听一道优美、婉转、动人、又凄清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