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他的位置被放在了所有文武官员之上,挨着太子泷而坐,位于第二阶。 “父王指定的。”太子泷笑道,“坐罢,不必太拘泥于规矩。” 姜恒便点了点头,却没有坐,问:“新法的案卷在哪儿?” 太子泷打开食盒,开始吃早饭,答道:“在东边的架子上。” 姜恒一瞥太子泷,见食盒中不过三两样小食与十月时令的面团,雍国王室的生活,与南方四国相比起来,已可用“俭朴”来形容,北方天寒地冻,物资匮乏,想来这么多年心系中原,也是寻常。 “怎么了?”太子泷见姜恒神色不对。 “你这里的案卷怎么都这么乱?”姜恒简直哭笑不得。 太子泷略尴尬起来,姜恒简直想把整个东宫的藏卷架子推倒了,让人重新过来分一遍。 “左相也这么说。”太子泷只得认错,“是我的错。” 每道政令上既有朝廷部门的意见,又有东宫的批复,接着还有陆冀与管魏的审阅意见,接着是汁琮的“已阅”,阅后发回,则是东宫絮絮叨叨的执行提议,各人附一两句在奏章上,左右相再阅,汁琮再批,抖开一幅奏卷,简直与千里江山图一般长。 姜恒说:“须得简化流程,我替你想想罢。” 太子泷道:“姑姑也说我们太啰嗦了。” 这是雍地的传统,当年雍侯在落雁建国时,这一流程是合适的,毕竟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建议,然则如今雍国国土与政务,远非昔日可比,还在沿用昔时的老办法,只会拖延时机。 东宫幕僚陆陆续续来了,人比郑国的少,却都是厉害角色,入内先朝太子泷行礼,太子泷吃到一半便收了食盒,姜恒抱了一堆书卷,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 “昨天琉华殿上,姜太史大家都认识了。”太子泷说。 姜恒从书卷里抬头,向众人稍一拱手。陆冀那席乃是虚席,右相很少来东宫,幕僚为首者自然是曾嵘。曾嵘神色如常,朝他笑了笑,并未对姜恒超乎寻常的待遇有不满。 “即日起,”太子泷说,“东宫就得开始准备开春的变法,为期三个月,既要初拟,又要决议,还要提请复核,开春前要做这么多,事务繁忙,众卿尽力而为就是。” 太子泷说话向来很温和,没有汁琮那中“一定要办成”的气势,众幕僚却无不遵从。 曾嵘道:“昨日听姜大人一席话,令我想到了不少,连夜考虑过,都觉此事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处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