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姜恒坐在船头,拧衣服上的水,朝耿曙笑道,又有点可惜,说,“那就……回去罢。” 耿曙在星光下低头看姜恒,心生一念,说:“不想回去?那带你划船出去玩罢。” “好好。”姜恒马上道。 说着,他解开缆绳,拿起篙,在岸边一点,小船载着二人,再度摇入济州城中。 耿曙站在船尾,姜恒坐在船头,黑夜里也没人看,姜恒便解开外服,晾在一旁,只穿单衣衬裤,坐在船头,看着两岸璀璨灯火。耿曙划了一会儿船,到岸边买了酒食,将船撑到上游处,随着河水慢慢地顺流而下。 沿途他们经过济州的教坊,经过五光十色的酒肆,一切犹如在梦中。 “喝酒吗?”耿曙也一身白衣,坐在船上,朝姜恒晃了晃手里的酒。 “不是不让我多喝?”姜恒笑道,“我给你斟罢。” “我来。”耿曙道,自己提壶,斟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姜恒,说:“干了,弟弟。” 姜恒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耿曙叫他“弟弟”了,一直以来,他都叫他作“恒儿”,听到这称呼时,还挺奇怪的。 姜恒笑着喝了酒,说:“桃花酿,越酒。” “我说,”耿曙一饮而尽,又开始斟酒,认真道,“有一件事,我在心里想了很久、很久。” “什么?”姜恒莫名其妙,说,“什么事?” 方才桥上的话,被那刺客一打岔,姜恒已忘光了。耿曙说:“刚才桥上就想说的……算了,喝酒罢。” “你说啊,”姜恒笑道,“什么事这么庄重?” “算了。”耿曙叹了口气,说,“喝酒,来,恒儿,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我还记得那天你喝醉了,在雪夜里唱的歌儿,你还记得不?” 耿曙斟上第二杯。 “什么歌?”姜恒茫然道。 “你怎么老忘事儿?”耿曙实在忍无可忍了。 “哦!”姜恒想起来了,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 那天耿曙远在城墙上,居然听见了。 “等等。”耿曙说,继而在船头飞身一跃,单足一点,上了岸边小楼,楼内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不片刻,里头传来惊呼,耿曙一手持琴,随手玩了个旋,又跃回船上。 “哎,”姜恒哭笑不得推他,“你怎么抢人东西?” “我留钱了。”耿曙说,“再过几天,我就要为这座城去打仗,保护所有的百姓,朝他们买个琴怎么了?” 姜恒有时对耿曙这野蛮的、说一不二的性子实在是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住着那个野人少年,从未有过改变。 “你唱,”耿曙把琴搁在膝头,注视姜恒双眼,说,“我奏琴给你听。我是耿渊的儿子,就像你会使剑一般,我也会弹琴,想听什么你就唱。” 姜恒抱膝,笑意盈盈,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耿曙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