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玉越说越发止不住泪,林曼姝把她扶起来。 “大嫂,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有舟尧照看着,小俞不会有事的。” 杨怀玉转头看向闻舟尧。 闻舟尧的视线却还是在林俞脸上。 “这个。”杨怀玉终究是从包里拿出一东西,递给闻舟尧。 是那把木雕小刀的挂饰,林俞当初第一件完整的雕刻成品,也是送给闻舟尧的第一个礼物。 杨怀玉说:“这应该是你昨天和保镖冲突间落下的,好好收着。” 掌心间深色的绳索断裂过,又被重新打上结。 挂饰也早在漫长的时间磨去了雕刻痕迹,有积淀的岁月感。 闻舟尧去看杨怀玉。 杨怀玉红着眼睛说:“我依然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另外一个儿子这个事实,但是舟尧,林姨对你永远是放心的,我知道你最不会伤害他。没有哪个做父母的,真正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好好照顾他,你林叔和我,包括你们自己,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闻舟尧收好手心的东西,点点头。 “谢谢你林姨。”闻舟尧说:“你已经给了我们超出想象的宽容,他知道你来看他,会很开心的。” 杨怀玉红着眼匆匆出了门。 等外间没了动静,闻舟尧才又看了看手心的东西,放好后坐在林俞床边。 他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 又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说:“辛苦了,这些年。” 闻舟尧曾经有过许多猜疑,因为林俞过分的少年老成,后来他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又有了另外的猜想。他想,那些梦,小孩儿亲历了,却还是记得。 带着那些悔和痛,跨过一世的伤,跌跌撞撞来了他的身边。 到了现在他完全肯定了这个猜测,那些心疼从绵密到彻底透不进风,剜了他心上的肉,一日一日,都让他痛恨自己,也曾未来得及护他周全。 闻舟尧润湿林俞干绷的唇,因为发烧,林俞唇上的颜色浅淡。 既然林俞自己不说,想瞒着,那就瞒着,他这辈子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这辈子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林俞这场高烧,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晚上,才缓缓降下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些云里雾里的。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昨天的那场大雨已经过去,今日有了降缓的趋势,就如同雷霆之怒将歇,一切掩藏在无声无息的沉默之下。 闻舟尧端着粥从门外进来,看见他睁着眼睛,停顿一瞬,平平常常说了句:“林姨和小姑早上来看过你。” 林俞眼里瞬间有了惊讶,看向门口方向。 闻舟尧走过来把碗放下,问他:“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没什么力气,应该是肾虚。”他还有心情来了句玩笑,除了声音又沙又细,自然而然伸出胳膊要闻舟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