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义!”梅轻鸿敛了笑,那样温和的人,如果不笑也是十分吓人的,“休得胡言!” 梅执义红着眼眶,鼻翼一扇一扇的,哽着嗓子低吼:“我没说错!我不跟你回去!”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梅轻鸿看了他一会,轻轻叹气,“怎么跟小孩儿一般爱哭爱闹。”他转向柳施逄,微微颔首道:“许是要叨扰妖君一阵了。” 柳施逄虽然不太乐意,但他当初曾因于虎的事欠梅家一个人情,正好借此还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于鱼被柳施逄带着离开,拐角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见梅轻鸿轻轻地说了句什么,梅执义便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梅轻鸿拍了拍他的背,眉眼间依旧似怜悯似无情。 “他们……他就是那个两千多岁的梅家老祖宗吗?” “是。” “他要成仙了?” “或许。” “成仙之后是不是得上天?我听人说仙凡有别,是这样吗?” 柳施逄停下来看着他,“是。” 于鱼“哦”了声,低头不再说话。 晚上于鱼在房里对着灯发呆,有人来敲门。 “是谁?” “我。”是梅执义。 于鱼跑去开门,把他让进来,灯光下仍可见梅执义微红的眼角,他却跟平时一般,咧着嘴笑得灿烂,“怎么这么快就休息了,我还打算跟你彻夜长谈呢。” 于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梅执义又扯了扯嘴角,这次没成功,笑得比哭还难看,“连你……哈,连你都看出来了,偏偏……” 他摇摇头,拉着于鱼到桌边坐下,“今晚就陪陪我吧,有些话埋在心里太久了,会憋出病来,你便当我一次医生,听我说说话,治治病,好不好?” 于鱼连连点头,“你说,慢慢说,我听着呢。” 梅执义眯着眼看灯,许久后才缓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傻子的故事。 ……傻子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他有十几个兄弟姐妹,近十个叔叔伯伯,连娘都有三个。而这所有人都认为傻子是个幸运儿,包括傻子自己,因为他才刚出生,就被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大人物带在身边亲自教育指导,其他人连眼红都不敢。 傻子很少与外界接触,那个大人物住在一间院子里,几乎不出门,傻子就一直陪着他,也不出门。一直到十七岁之前,他连亲生父母都没见上几回,在他的认知里,父母远不比厉害的师父来得亲近。 十七岁那年,师父跟傻子说,‘你学得差不多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于是傻子就去了。 可是只有半年,傻子只在外边呆了半年便回去了,外头的世界固然精彩,但他发现他不可忍耐地想念一个人,他想念他的师父,每天每夜都想,想得要哭了。 那时候傻子不懂,想了就回去找他,简单干脆。然而慢慢的,他发现这种思念变了质,他变得既想念又害怕,一方面希望时时刻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