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话,快去。”秋白芍皱眉催她。 “……是。” 等薏儿把东西拿来,秋白芍便坐在外间的炕床上,她打开桌上的小香炉,舀了两勺梅洛送她的安神香进去。 香烟袅袅,她露出了满意地笑,俯身凑到炉前深深地嗅了一口,浅浅喟叹。 现在她从里到外都清爽馥郁了。 尉迟砺还在睡着,秋白芍不敢多点灯,只能对着一星烛火,眯着眼睛穿针走线。 不消片刻,眼睛开始酸涩发疼,那密密的针线看得她脑晕,可她不想回床上躺着,也没法离开这间屋子,尉迟砺随时会醒。 在那幽幽的安神香中,秋白芍不记得自己做了多久的活儿,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待她醒来,就见自己身上多了件男人的衣裳。 天色大亮,尉迟砺坐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肩,目光缱绻,“我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缺物件,你这样熬,叫我心疼。” 秋白芍愣了片刻,她扭头看向了自己绣了一半的荷包,绣的是鸳鸯戏水,右边那只鸯已经绣好了,针尖还刺在左边鸳的鸟喙上。 “心里想着王爷,便忍不住做点东西。”她柔柔地微笑,依偎在男子怀里,“妾身不觉得累,妾身做起来高兴。” “你呀……”尉迟砺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赶紧回床上歇息吧,我下朝后来看你。” “嗯。” 秋白芍目送他出去。 目光微移,她视线又落回了那绣了一半的鸳鸯荷包上。 雄鸟为鸳,雌鸟为鸯,鸟喙一红一黑。可刺在鸯喙上的针,针眼里穿着黑线。 秋白芍仰头,死死闭眼。 她绣了两只鸯。 第24章 白芍院的下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子一天比一天火气大,就连管家的管事来有时候都会落了秋白芍的责骂。 尉迟砺以为她看出了自己要重宠清莹的心思,所以才在闹脾气,于是只得把清莹的事往后推延。 秋白芍的不爽确实有清莹的一份原因在,她气清莹把梅姐姐勾上了歪路,天下之大,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眼看着被王爷冷落,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王妃头上。 梅姐姐心善,又喜欢讲和气,她想都想得到清莹哭两声、梅姐姐就不忍心的场面了。 可最让她气得不是清莹,而是她自己。 自从上次梅洛来白芍院跑空一趟后,她就等着后日的请安。当日她天不亮就起来收拾打扮,在心里打了十几遍的腹稿,盘算着怎么跟梅洛解释。 但她连解释什么都不知道。 解释自己没有陷害清莹?扯谎怕是让梅洛更加厌烦。 解释自己为什么能进书房?这话还是不提为好。 解释自己这些日子为什么没去看梅洛?她说不出口。 一大股麻绳在心里抽舞着,纠结成团,勒得秋白芍几近无法呼吸。 她焦躁地来回踱步,等着天一亮就去请安,时不时喊一声薏儿,问她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