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色晚了,您该去歇息。”她道。 “白日睡饱了,不困。”绯钰胳膊倚在栏上,望着陆陆续续进门的恩客,半晌,她手中的烟杆转了小半圈,纯金的烟锅指向了下方刚刚进门的一个书生。 “那是谁。” “有些面熟。”硫潋稍作回忆,“好像这两个月常来,来了就去见凉环。” 绯钰挑眉,哦了一声。她在栏上磕了磕烟杆,继而又放入口中一吸,缓缓吐气。 烟雾缭绕中,她道,“凉环价格不菲,我瞧着,这人像是喝杯酒的钱都没有似的。” 硫潋默然。的确,这书生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十分不同,不仅衣服寒酸,气质也单薄孱弱。 “是有名的才子?”绯钰问。 才子与妓.女总是互利互惠,才子写诗,可靠妓.女们吟唱流传;妓.女唱曲儿,也须得才子送来好的诗词。若是能带来上乘诗词的文人,纵使没钱,青.楼里的娘子们也常是欢迎的。 “未必有名,”硫潋不记得杭州城里新来了什么文曲星,“但应当精通文墨。”否则何以进入伴袖楼,得到凉环的青睐。 “今日的席纠有谁。” 硫潋一怔,当即回答道,“有凉环。” 所谓席纠,又名觥录事、觥使、酒纠,负责执行酒令,席纠者需要大量的文学储备,非妓中上品者不能胜任。 “昨日呢。” “姐姐是说……” 女子目光落在一楼,“去查查这个月…算了。” 她吸了口烟香,转身半靠在了栏杆上,桃花眼望向了硫潋,硫潋意会,上前搂住了绯钰的腰肢,低头覆上了对方的唇。 些许白烟从两人唇瓣的缝隙中溢出,绯钰半闭着眼,仰头,近半的身子探出了栏杆外,那华丽的发髻后的牡丹垂在半空,从下望去,如伴袖楼中的彩色花灯一般。 如此危险的姿势,可她依旧漫不经心。抵在栏上的腰,软得似柳。 她望着上方绚烂的彩灯,那些绚烂的彩灯也托着她,花与人融为一体,远远地分辨不清。 绯钰一手执着玄金相间的烟杆,一手抚摸着硫潋的发髻。硫潋伏在她胸前,低头在锁骨之下舔.吻、吸.吮。 “所以我不让你读太多的书,那些春花秋月看多了,人都要变傻了。”绯钰笑了笑,她私下里难得笑。这一笑那张脸立刻鲜活起来,愈加妩媚。她的红唇似血,纵是嘲讽的笑,也是妖娆胜于凉薄。 硫潋于是如蚕吞桑叶,她被这笑容引诱着,欺身上前,吻上了绯钰的下颚。那吻细碎而轻浅,并不黏腻。她道,“我不会背叛姐姐。” 绯钰将烟拿得远了些,她给硫潋腾出了动作的空间。 底下的丝竹声、吟唱声、男人女人嬉笑怒骂声融合一起,混成了一股靡靡之音,上方的花灯色彩斑斓,晃人心神。 这是极乐之地,是风花雪月久驻之乡,连空中的气味都带着醉人的梦幻。 这里不需要什么洁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