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 薛庭也闭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隐隐约约被校服遮着。 清晨的阳光还不强烈,浅浅斜入车窗,时暗时明,男生呼吸和缓,侧脸在这光影里不断变换着,在阴阳交界里刻画出明显的轮廓线条。 童淮一看到他,后脑的包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太乐意:“你怎么坐这儿?” 薛庭依旧闭着眼,似乎没听到。 童淮戳了戳他的手臂:“哎,你挪个地。” 被碰到了,薛庭才拧了拧眉,触电似的将手臂别开,不太耐烦地睁眼,指了指前面。 坐公交上学的学生多,早没空座了。 他一抬手,童淮就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有点蹭脏,一大早天也挺热,他袖子没拉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隐有血痕。 怎么回事? 童淮愣了下,转头就蛮不讲理地嘟囔:“反正就是不准你坐这儿。” 边说还忍不住往他手上瞅。 “……”薛庭挑了挑眉,收回那只手,张口道,“董淮……” 什么? 童淮一脑门官司,眼睛瞪得溜圆:“打住!” 昨天只叫对姓,今天只叫对名。 这位新来的大学霸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看不起他故意的??? 不对,能考年级第一,脑子应该没问题。 因为听说他作弊还骂老师? 童淮一大早就开始生闷气,剜了眼薛庭,心里琢磨要怎么教训他。 学校里传他认识“社会哥”,校霸也要绕道走其实半真半假。 校霸是他发小,前一阵打赌输给他,见了他得叫爸爸,可不绕道走吗。 童淮升上高中就励志当个校霸,可惜又懒得打架,上学期末翘课去网吧,认识了几个“混道上的”,还拉了个微信群,经常发红包联络感情,几个人都叫他一声童哥。 童哥瞅了眼将耳塞塞回去,闭上眼继续假寐的薛某,摸出手机偷偷打开微信,在群里发起提问。 -不卷很直:你们一般怎么教训得罪自己的人? 等了五分钟,没回应。 童淮无聊地转了转手机,发了个三个两百的红包。 下一秒,红包被领完,群里其他人冒出泡。 -鸡哥:!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们童哥? -虾米米:刚起床,童哥今天起这么早啊 -蛊惑仔:拽进小巷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童淮打了个问号:什么颜色? -鸡哥:…… -虾米米:…… -蛊惑仔:…… 灵魂提问。 什么颜色……这还真没想过,简直是收保护费打架斗殴生涯里的一大知识盲区。 鸡哥纠结了会儿,满脑门黑线地回复:管他什么颜色,打一顿,给他打得妈都不认识了就知道尊敬您了。 童淮又偷偷瞥了眼薛庭。 大概是嫌童淮太打扰,他侧过了身,支着手肘撑着下颔,从童淮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对方优越的侧面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