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r,
Till all these thingsdone……”
街角一处拱顶下面,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的脚边摆着一个破铁罐子,被雨水砸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尽管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乞丐仍然站得笔直,仰着头扬声歌唱,就好像他所处的不是雨夜的破旧街角,而是一座用金子和翡翠装饰的舞台。
Tom走过去,鞋底碰到石板路面的声音惊动了乞丐。乞丐把脸转过来,看清的一瞬间,Tom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如同上好的油画被疯子拿着海绵使劲蹭过一样,乞丐的上半张脸一团模糊,眉眼再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只有眼睛的位置裂了两条缝,里面的眼球覆盖上了厚厚的白翳,就像两枚融化的银西可。
“……仁慈的先生,请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到。我只是一个困苦的可怜人,在冰冷的雨夜祈求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您是否愿意施舍一些用不着的零钱——”
Tom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他所有的麻瓜纸币——一张五十镑,两张十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递了过去。他大概再也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乞丐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过纸币上的纹路,然后惊喜地说,“……哦,太感谢了,仁慈而慷慨的先生,愿上帝保佑您——”
“……Isaiah。”Tom说,“我不信仰上帝。”
Isaiah还在抚摸那些纸币的手顿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似乎在仔细回忆,又似乎不太确定。然后乞丐的下半张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奇异表情来,其中似乎同时混杂了惊讶、怀念、喜悦、愧疚等等各种自相矛盾的情绪,“……Tom。”他喃喃地说,“你是Tom。”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四周只有哗哗的雨声。
“Tom,”Isaiah说,“你的脸好了吗?”
“……好了。”
“留下疤了吗?”
“……没有。”
一瞬间Isaiah似乎想伸手摸一摸,但他把手在自己脏污的衣服上蹭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那你这些年过的好吗,Tom?”
“……还好。”
“……你还住在孤儿院吗?”
“……我只有夏天在那里。”Tom说,看了看对方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Isaiah回答,声音平静得像是烧尽的死灰,“那是很久前的事啦。……你知道有种叫做硫酸的东西吗?它很厉害,再坚硬的金属都可以轻易融化——”
“……我知道。”
“……那时候把我带走的,根本不是什么马戏团。他们只是把小孩子训练成乞丐和小偷,然后没收他们得来的钱——我的手很笨,做不了小偷,怎么练都不行。但是我会唱歌。”
Tom皱起了眉头。
“——Tom,你知道吗?我的嗓子真的很值钱。但如果眼睛同时看不见的话,那就更值钱了。这是个赚钱的好主意,不是吗?”Isaiah笑了。
然后Isaiah又开始唱歌,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在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