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瓶酒。 小藤晃了晃,还好,剩了大半,她收走了,“小个月再给你。快进屋吧。” 安公子懒懒地打着呵欠起身,抬高声音唤了声:“洛洛。” 话音一落,屋顶掉下个黑球,仔细看是只黑猫,跑到安公子脚边贴着,仰着小脑袋喵喵叫。 安公子弯腰把它抱起来,往屋里走去,嘴里念着“好重哦,要累死哥哥是不是”。 小藤摇了摇头,安公子全名安任,被连大夫带回来至今已有一年多了,连大夫告诉他们,此人的性命不是定数,兴许明儿就没了,须好生照料。 有这么个病弱的身子,怎么就不知顾虑,爱喝酒还爱抽烟草,真叫人放不下心。 安公子进了屋,也就是换个地儿躺。 窗边也被太阳宠幸,那儿也有躺椅,他躺上去,黑猫自觉在他的肚子上蜷起来睡觉。 “小藤来了你怎么不叫我?”安公子微哑的声音透着慵懒,他细长的手指绕着黑猫的耳根,“还得我少了半瓶酒。” 黑猫呼噜如打雷,舒服得一塌糊涂。 “今天扣你半碗饭。”安公子道。 没多会儿,他又哎哟哎哟叫着,把黑猫抱到窗台放着,“压死我了。” 黑猫喵了一声,随遇而安。 安公子在躺椅上慢慢摇晃,目光顺着窗口望去,蓝天也顺着他的视线,映进他的眼睛里,变成了一汪和润的水。 “真是好天气。”他喃喃。 傍晚连宵出诊回来了,正好开饭,他径直去了安公子的屋里。 医馆里的伙计咬耳朵:“怪不得要说连大夫金屋藏娇……” 安公子的屋里已备上饭菜,见连宵回来,和气地招呼:“回来了,来吃饭。” 连宵狐疑地看着他,“你趁我出诊,又做偷鸡摸狗的事儿吧?” 安公子一脸茫然,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就算连宵见识过他一手持烟管,一手抱酒罐,满脸醉酒的酡红,颓唐得像个艳鬼的模样,也不免仍被蒙蔽。 “你听话就好。”连宵在他对面坐下来。 安公子贴心为他舀一碗汤,略显沙哑的声音压低放柔,像一根羽毛轻擦耳畔似的,“相公在外辛苦了,来,喝一碗妾身亲手熬的汤。” 连宵差点被口水呛住,脱口而出道:“曲谙,你又玩甚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