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赵家抢了明德帝的江山,这才是你怨我的理由。” 鱼郦不自觉地蜷起手指,紧捏住绣帕,用力到手骨凸起,森森泛白。 赵璟紧凝着她的脸,言语中多了些嘲讽:“帝祚神器,能者居之。明德帝丢了自家的江山,那是他无能。他一个殉国的亡国之君,你替他叫什么屈?报什么仇?” 杀人诛心,赵璟最会诛心。 这寥寥数语像绕颈的绳索,扼得鱼郦几乎喘不过气。 她恨道:“你滚!” 赵璟冷眸看她,拂袖转身离去。 直至他消失在鱼郦的视线里,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跌坐在琅庭石阶上。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赵璟走到这一步。 还记得初相见,是大周文泰十四年,金陵仍旧一派繁华,但在幽僻之处,末世乱象已现。 藩镇割据,武将拥兵,周帝无力回天,便想出了一个短暂制衡的方法,就是命各路节度使送质子入京。 那时朝廷与州郡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肯做先出头的鸟儿,都乖乖照做了,尤以襄州节度使赵秉先最有诚意,把自己的嫡长子送了来。 那倒霉催的嫡长子就是赵璟。 那一年,鱼郦九岁,用完早膳,祖母命人套好马车,说要带她出趟门儿。 去的是都亭驿,质子们居住的地方。 天寒地冻,鱼郦抱着手炉跟在祖母身后,听值守都亭驿的校尉向祖母抱怨:“这赵郎君可真能闹腾,前儿把季三郎君的头打破了,昨儿又险些把刘大郎君的腿打瘸,驿馆里的人都头疼他,这才让他搬去里厢住。” 说是里厢,不过一处背阴的抱厦,冬冷夏热,鱼郦刚进去,就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一个少年裹着被子在角落里哆嗦,见人来了,二话不说就往上扑。 校尉捉住他,好声好气地说:“赵郎君,萧太夫人看您来了,您好好跟她老人家说说话,属下这就出去再给您寻见好厢房。” 他之所以这么客气,是因为萧太夫人刚给他塞了十斛珍珠。 校尉走后,赵璟就扑进了萧太夫人的怀里,抽抽噎噎:“外祖母,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 萧太夫人抚着他的头笑说:“怎么会?他们只是送你来京暂住几日,过些日子就把你接回去了。” 鱼郦在一旁好奇地歪头,看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兄。 赵璟躲在萧太夫人怀里撒了会儿娇,才注意到外祖身后还站了位娇滴滴的小姑娘。 她乌发雪肤,桃腮粉红,闪着光亮的缎裙外罩着雪白的狐裘,漂亮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儿。相较之下,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身上衣衫皱巴巴,头发乱糟糟,活像个乡巴佬。 赵璟默默抬手擦脸,萧太夫人把他拽到鱼郦跟前,笑着说:“这是你窈窈表妹,你上回来京,她正在庄子里给亲娘守丧,没见着你,这一回见了,都在京里,以后好互相照应。” 赵璟冲鱼郦揖礼,鱼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