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少女时的她远不及现在的她坚韧谋略,可偏偏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她哪里都好,举世无双。 赵璟闭了闭眼,自嘲地轻笑,带着点认命的意味,决定落下这个台阶。 她肯开口,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终归不算没有一点情义。 鱼郦刚生产完,见不得风,赵璟让人在肩舆四周垂下绵帘,宫里的人都看见,四人举起的金雉尾扇下,内侍省用御舆抬了一个姑娘进崇政殿,秋风吹动层层叠叠的帘子,露出一角淡青的裙裾。 鱼郦抱着孩子住进了赵璟的寝殿。 这孩子是个急性子,饿了要吃,渴了要喝,稍有怠慢,便扯开一把清亮如铃的嗓子,放声哭起来。 鱼郦的右手使不上劲,不能抱他太久,赵璟也不让她抱,道她月子里要静养,命令她每日只见这孩子两个时辰。 从此她每天的要务就是等着乳母把孩子带来,陪他玩一会儿,然后再将他哄睡,由乳母带回偏殿照料。 其余的时间,她多数对着香炉发呆。 在这里她没人可说话,因为慕华澜被赵璟下令留在了云藻宫。 赵璟很忙,坐朝听政、批阅奏疏占据了他大半的时间,偶有闲暇,也只是来寝殿看一看,并不在这过夜。 他数度撞上鱼郦对着香炉发呆,就叫崔春良把那个香炉扔了出去。 鱼郦没了可陪伴的物件,开始嗜睡。 从前在云藻宫时还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住进崇政殿,她连寝殿都不曾迈出去一步,外间对她的身份众说纷纭,她越是不露面,就越惹人遐思。 如此几日,赵璟发现了她的恶习,下朝回来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满脸官司:“不是对着个破香炉出神,就是睡得不省人事,你就不能自己找些事情做,哪怕看点书呢。” 鱼郦很听他的话,果真开始看书。 从志怪游记到经史子集,她坐在窗前的绣榻上虔诚拜读,每日除了用膳睡觉,只空闲两个时辰,用这两个时辰陪伴孩子。 她陷入籍册中,浑然忘我,好几回赵璟进来到她身边了,她都不曾察觉。 这般,赵璟又不满意。 他命人把那些书都撕了烧了,以为鱼郦会跟他闹,谁知她只是略微落寞,随即便温驯接受,仍旧每天捧着瓯茶,坐在窗前的绣榻上,低眸入神,宛若籍册还在。 赵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要对自己的女人这般刻薄。直到中秋节那日,他在晏歌台设宴,觥筹交错,清酒入嗓,喝得醺醺然。崔春良扶着他进殿,习惯性地要扶他去书房,他甩开崔春良,踉踉跄跄地去了寝殿。 鱼郦披了一件薄薄的缊韨禅衣在给一盆花浇水,那是贡品陈梦良,枝干上结着簇簇重萼紫花,看上去热热闹闹,若烟花般繁丽。 赵璟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鱼郦拿着洒水壶的手颤了颤,身体僵硬,脑中一片空白,赵璟打落她的洒水壶,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