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众人,径直走到徒明远面前行礼,“王爷。”
这等时候倒也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徒明远一扬手,眼神一扫。林宁会意,带了王仁去往一边茶棚。说是茶棚,倒是比一般山道旁边的茶棚还要简陋些。不过是收拾出来个地方,放了一张桌子供徒明远小坐休息之用。便是茶也是在普通不过的粗茶。
徒明远倒是不在意,示意林宁坐下,言道:“我从城外回来,便听闻城中大乱。幸好有侯爷顶着。”
“王家世代居于金陵,在城中还有几分威望,百姓也都愿意卖这个面子。”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徒明远哪里不知道若不是以林宁在金陵的声望和信誉,不是林宁出动了王家所有的职员和下人去街上维持秩序,又放话便是倾家荡产也会保证百姓衣食,此事哪里能这么快解决?
民乱最是难解。也只有林宁能有此等魄力将王家押注下来,将一场动乱扼杀在摇篮里。
林宁暗叹,这些年清华园的名气,以及王家对职员的优待,对城中贫苦百姓时不时地接济,王大善人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此事不简单。”
林宁双眉一拧。自然不简单。盐粮二道都是国之根本,盐遇水而化。因此盐仓修建从选址到用材都极为考究。可偏偏就是这样,扬州也糟了乱,盐仓损毁,幸亏林如海抢救及时,虽化了一部分,却保留住了三分之二。总算不至于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而粮仓修建规格虽比不得盐仓,却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淹了的。何况,这场洪水虽然猛烈,城外河道水面浮尸不少,但城内却相对来说,好了太多。然而,身在城内的粮运使司衙门却满地狼藉。官府粮仓被大雨冲垮,米粮毁了个干净。便是救回来的,在水里泡久了,也都碎了。
更有一点,米粮遭毁后,是知府和粮运使司二人一起抢救的。可抢救回来的粮食和泥土混在一起,根本不可用。还有不少,据说是已经被冲走了。
城内没有城外那么大的洪流,虽有大雨,也有垮了的房舍,但大多为平民之家。坚固的粮仓怎么会这么容易塌了?即便塌了,可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的那些米粮数量明显不多,显然与屯粮的数量相距太大,完全对不上。
只是知府和粮运使司以及衙门的人都一口咬定乃是被冲走了的。那几日大雨滂沱,连路都看不清,一脚踩下去,水面没过脚踝,水面上垃圾许多,谁会去在意这里面是否有被冲走的米粮?
若说粮食被冲散了不知去向,也并非没可能。
然而,时间太凑巧,偏偏城中几位富商府中存粮数量颇多,还借此机会囤货居奇。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知府和粮运使司二人虽然面上着急,却没有怕朝廷怪罪的忐忑。
尤其今日这一出民乱。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