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在国子监支支吾吾说起贾宝玉的事儿来。国子监都是监生,也就等同于也是一部分士林力量。他不会不明白这若在学子间传开不好。若只是一次倒也罢了,偏还说过好几次,若说这里头没有李家的手笔,我是不信的。”
“但要说这是李家所为却也不对。虽说李纨是节妇,若闹出事儿来,非是诛九族的大罪都可脱身。但却也并非对她毫无影响。这前头的传言或许有闵家和李家的手笔,可后来越演越烈却并非这两家手笔,只怕也不是一家的手笔。”
林宁面上透出几分满意,“你可知道宫里头贤德妃前儿被下了位分,贬为才人,幽居冷宫?”
王仁一愣,他还未掌家,人手没林宁多,消息也没林宁灵通,尤其还是宫里的事。这么说来,恐怕那几家都出手了,尤其怕是还少不了甄家的手笔。
贾元春从一个女史一跃成为妃子,占据一宫之主之位,宫里谁人不眼红?便是甄贵妃这等宠冠六宫之人,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偏一个此前一直攀附着她的人有了这等造化,她哪里受得住?
况且,自打贾元春封妃之后,贾家的倾向明显不一样了。竟是有过河拆桥之意。甄贵妃这等傲气的人,哪里肯?
王仁一叹,总归和他们家不相干就是了。
次日一早,贾家就传来消息,贾政烧伤太过严重,到底没挺过去,与半夜去了。贾史氏再受刺激,一天之内两次中风,虽在太医的诊治下保住了性命却嘴角歪斜,不得言语,也无法动弹,与活死人倒也没多大区别。
贾琏受得浓烟太多,熏坏了嗓子,虽还能发声,声音却哑了。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是那腿,恐怕往后会不良于行。
好好的一家子人,就这么死的死,病的病,伤的伤。当真应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出了十五,贾敏带着黛玉回京。一来,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死的都是她的至亲,况且亲生母亲还病重在床。她理应回京看看。二来,林如海也是带了那么点让他们入京暂避的意思。
林谊陪着贾敏和黛玉又去了贾家,贾敏伏在贾史氏床边,拉着贾史氏的手大哭了一场。
大多数人都在感叹好好的一个国公府邸的大正月的这场变故。只有林宁心中暗叹,是祸,却也未必不是福。至少如此一来,贾家能当家的人没了,唯一还有希望的贾琏虽保住了命,却也得长时间养身。贾环贾兰一个三岁,一个两岁多,什么都不懂。李纨又不是个能撑得起来的。
看似贾府没了做主的人,可真是如此也可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即便贾家早年做过些什么,但过得几年,安分了,皇上也还不至于同这样的贾家斤斤计较。或许正可免了往后的抄家之祸。
二月初九,春闱之期。王仁入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