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柠没空多考虑,尽善尽美跳完整支舞,因为她的结束,代表整场演出已经到了尾声,所以现场气氛不再一味的安静,看不到边际的观众席上给她爆出山呼海啸的掌声。 她站在光束里,忽然看到那两道帷幔在漫天惊呼声中渐渐向中间合拢,把她跟偌大观众席上的喧嚣分隔开,挡住众多视线,而又挡不住声浪,让她继续置身于最繁华里。 沈禾柠肩膀不禁收紧,猛地转过身,裙摆在舞台上划出涟漪。 她分辨出了,在各种声音交杂的时候,有一道还很不熟练的脚步,在缓慢坚定地从身后走向她。 光束拢在她身上,在这一刻异常晃眼,沈禾柠怔怔望着那道模糊轮廓,高大笔挺,从始至终都是撑起身体,为她遮风挡雨的屏障。 他没有辅助任何工具,即便还是艰难,但仍然一步一步,没有迟疑和停顿地靠近她。 就如同这么多年里,他遍体鳞伤,沉入泥沼,被锁链缠身,还是用仅剩的所有微光来照耀她。 沈禾柠笑着,轻轻叫:“哥哥。” 薄时予答应,问她:“哥哥走起来,难看吗。” 沈禾柠摇头,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只是那么目不转睛地跟他对视:“你最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人能比。” 薄时予还是有些摇晃,双腿也不能完全整齐。 他坚持走到她面前,给她抹掉脸上滚下的水痕,对着舞台上合拢的帷幔,在铺天盖地的高呼声里,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得体的姿势,缓缓对她单膝跪下。 “柠柠,哥哥来晚了。” “但还是想求你,把自己这么年轻的人生,都交到我手里。” “而我已经无可回馈,只能许你生死。” “无论生死,沈禾柠都是我的全部。” 他发颤的手指攥着已经准备太久的首饰盒,而在璀璨的钻戒之下,还安静压着一枚白玉观音,他曾经日夜戴在手腕上,来压那些根本无可挽救的妄念。 沈禾柠俯身抱住他,泪蹭在他热烫的脖颈上:“为什么,把这个也要给你的未婚妻。” 薄时予揽紧她的腰,严整西装和艳丽的绸裙无法分出彼此。 柠柠,你猜是因为什么。 我在漩涡里挣扎,信过青灯佛语,想过堕落于鬼神,到最后依旧满身解不开的执着和欲念,不管残缺完整,都想跟你化进红尘。 只有你,才是渡我一生的年少观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