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郗鹤离开,城阳牧秋也放下师尊的架子,从正殿踱步而出,看着自家毛团儿,一阵无语。 只见银绒咬住一只傀儡人偶的后衣摆,后爪抓地,弓着腰,撅着圆滚毛绒的屁股,大尾巴炸了毛,从齿缝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可惜狐狸太小,气势足而力量不够,傀儡一动,就能把他拖走。毛团儿被一路拖着,也不肯松口,路过石阶时,被一块凸起的浮雕硌到了屁股,整只狐都被颠了一下……看着都疼。 城阳牧秋忍无可忍,掐了个法诀,把银绒隔空拎起来。 银绒:“……嘤qaq”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说:“真把自己当灵宠了?” 银绒舔舔鼻子,一双琥珀色眼睛泪汪汪地望着他,口吐人言,委屈道:“硌到蛋蛋了。” 城阳牧秋:“……………………” 银绒眼珠一转:“好疼,能不能休息半日,晚上再背书?” 城阳老祖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对弟子们从来都是铁面无私,有教无类,一视同仁的严厉。 这么麻烦又娇气的小东西,就应该加罚背书,差几个字,便打几板子,即便皮开肉绽了,也要把他布置的任务做完。 城阳掌门最后冷哼一声,放开了银绒:“随你。” 法咒失效之后,银绒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轻轻托着,最后才落了地,他抖抖毛,仍旧觉得蛋疼,但没真的休息——银绒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他便没独自玩耍去,而是从自己脖子上的墨玉铃铛里,掏出一只半旧的布偶,叼着一路尾随城阳牧秋,跟进了书房。 城阳牧秋照例没搭理他,自顾自看书。 可毛团儿叼着那布偶娃娃,一通扑咬追逐,一身的毛毛都随着动作颤动,煞是可爱。 “可爱……”么,城阳牧秋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生出奇异的违和感,他有多少年没觉得什么东西“可爱”了?可自从养了这小畜生,是第多少次生出这样的念头了?不但觉得可爱,还想把他抱在怀里摸一摸。 小狐狸精糯糯的,白汪汪,嫩生生,若掐上一把,手感必定是非常软的…… “!” 城阳牧秋被扳指烫到,才猛然回过神,自己刚刚想的抱住小狐狸,并非他毛团儿似的原身,而是……那昳丽妩媚的狐耳少年。 怎会如此?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城阳牧秋烦躁地合上从头至尾并没看进去一眼的书卷,呵斥:“玩够了没有?” 银绒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在蘅皋居住了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城阳老祖阴晴不定的性子。 “如果……”城阳牧秋顿了顿,含糊地说,“那里不疼了,就去背书!” 银绒甩着尾巴,不紧不慢地蹭到城阳牧秋脚下,把嘴里叼着的布偶放下,还用鼻子往前拱了拱,张嘴说:“嘤嘤嘤嘤——!” “……”城阳牧秋,“说人话,别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