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长袖善舞的皇子,秦家的耿介孤直只会是灭门的理由,满门抄斩、身首异处。 哪怕上位者中规中矩,只要他不曾示好,也只会被归为当初势力最强的敌对方。 秦诵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是他小瞧了自己的女儿,倘若她同秦渊一般托生男子,这等锦绣文才、凌云壮志,必是金榜状元。 秦姝意见父亲有些出神,试探着问道:“爹爹,是女儿哪里说错了吗?” 面色认真,她如今的揣测都是结合上辈子的经验提出来的,具体的形势变化她无法预判,她不在朝中,前世所知也有限,所以现在也只能将所有挑明去问父亲。 秦尚书摇摇头,一脸欣慰,“爹爹只是在想,你长大了,不是小姑娘了。” 闻言,秦姝意似乎被夸得面上有些发热,又道:“那爹爹是何想法呢?” 伸手剪掉要流下烛油的火苗,秦尚书才严肃地说:“爹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以百条人命换自己忠义的名声,愚不可及。” 以秦姝意对父亲的了解,就算此刻逼着他结党,他也不会那么做。 不过无妨,她今日说这一番话,原本就是为了让父亲对此事早早上心罢了。 左右还有一年的时间,不必此时就要求既定的结果,一切都还来得及。 秦姝意颔首,福至心灵,又淡淡地问道:“爹爹,朝堂波诡云谲,我们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不好么?” 声音很轻,恍若自言自语。 奈何书房里实在安静,秦尚书闻言,脸上浮现一瞬间的怔愣和不解,他的音调轻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爹爹和你兄长都是儒生,自幼学的是忠君保民之道,我们秦家满门忠良,既然戴着这顶乌纱帽,便应竭尽所能为百姓办实事,怎能有贪生怕死之辈?” 秦姝意了然。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她能懂。 起身要走时,却听见父亲又说了一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他面上显露倦意,一双眼炯炯有神,“姝儿,我们忠的不是萧家,而是这天下万姓。” 彷佛一声惊雷炸在她的耳边,她恍惚间竟觉得窥见前世父亲身死时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扶持新帝上位,为什么被满门抄斩?自己从前总觉得萧承豫狠辣,心里却清楚萧承豫是个爱惜人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