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火照在他的身?上,隐隐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中衣下劲瘦的腰。 她的脑海中莫名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词,“香艳”。 奇怪的想?法刚冒出?来,少?女却似被刺了一下,整张脸蓦然涨红,忙侧过身?,暗暗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美色误人,一定是美色误人。 裴景琛自顾自脱了衣服,一抬头却不见新娘子,只好把?婚服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对着内间的人缓缓开口。 “我明白你的所?思所?想?,可我也希望,你不只是表面上的世子妃。在我面前,你尽可以无拘无束,我说?过的所?有诺言,全都作数。” 秦姝意抬眸,隔着一张屏风,只能隐约看见青年颀长挺拔的身?影和幽幽晃荡的烛火。 “你是世子妃,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娘子。我名声狼藉,除了沾着皇亲国戚的名头,身?无长物。夫人愿意嫁,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在这?些小事上,就听我的,好吗?” 他收敛了往日的不正经,一番话进退得宜,又不矫揉造作,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秦姝意脑袋中乱乱的,一时之间也有些微愣,原来世子并没有把?她和秦府当成麻烦,反而?内外都给足了相应的尊重?与理解。 世子这?般以诚相待,若她再?怀揣着这?些进退两难的纠结想?法,那不就成了画地为囚了吗? 听着烛火的噼啪声,她轻声道:“好。” 屏风那边响起熟悉的清冽笑声,裴景琛轻咳一声,提醒道:“这?几天事情多得很,明日还要去宫里给姑母见礼,夫人早些睡吧。” 按照旧礼,新妇入门第二日自然是要拜请公婆,但是现在恒国公不在京中,循着辈分自然是应该去凤仪宫。 秦姝意亦是温顺答道:“好。” 而?后她听到“咯吱”的推门声,今天的新郎对外面守着的侍女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今日的守夜就免了,都回去休息吧。” 两个侍女甚是感激,嘴里尽是练了好几天的吉祥话,齐声道:“谢世子恩典。” 裴景琛故作严肃,瞥了内间屏风后的那道纤细身?影,对侍女强调道:“这?是世子妃的恩典,本世子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话音微顿,他又眨眨眼轻声提醒,“还不快改口,谢谢夫人。” 两侍女对视一眼,笑盈盈道:“奴婢谢谢夫人体恤,愿世子与世子妃鸾凤和鸣,情比金坚!” 秦姝意虽抱着半边锦被坐在榻上,却一直注意着外间的动静,现在听了这?些,一张脸更是艳若桃李,面庞飞起一抹红晕。 这?同她实在是没什么关系,她也并未想?到外面还有两个守夜的侍女,可是所?有这?些,她忽略的细微小事,他都替她考虑到了。 今夜这?所?谓的恩典与体恤,何尝不是为她在国公府里的日子铺路,为她造一个温柔明理的主母形象,日子一长,府中上下自然都是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