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真的,裴景琛想。 秦姝意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果然见到顿在原地的青年,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意地倚着身?后的栏杆,啧了一声。 “你还去不去啦?” 裴景琛被她这清脆的声音猛地拉回现实,整个人背对着身?后的无穷夜色,屋中的烛光照亮他俊美?的面庞,眉眼飞扬,意气风发。 他笑道:“当然要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客栈中却是冷清的很,连客栈老板都出了门,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这花巳节更?好奇。 空荡荡的大堂中只坐着个肩搭白汗巾的小厮,听到楼梯处传来的咯吱声,连头都懒得回,只随口恭贺道:“本店亥时三刻打烊,您二位莫要回晚了。” “我们?记下了。”传来青年含笑的声音。 这声音倒是低沉悦耳,听着年纪不大,想到今天办理入住的客人,小厮脑海中猝然闪过一个人影,忙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只看见了两个背影,左边那个正是今天中午上?楼的公子哥。掌柜的临走前特意叮嘱过,二楼住着个贵人,需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伺候,不可慢待。 可是右边那个?小厮回想着今天见过的人,笃定自己?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且那姑娘的背影纤瘦窈窕,远远一望便知是个佳人,他怎么会没印象呢? “咳咳。”这样想着,才发觉自己?看的入迷,竟将没吐干净的瓜子皮咽了下去,登时一噎,连忙重?重?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然则那壳早已下了肚,现在是想吐也吐不出来,只好自顾自倒杯水喝下去润润喉咙,艰难地将一杯水喝完,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掌柜的同他提了一嘴,说是二楼那位贵公子有些怪癖,听说是好男风,有断袖之癖。 小厮鬼使神?差地转头往门口的方向去看,嘴里“啧啧”两声,叹了一口气。 人家这分明?是一对才子佳人,掌柜的怎么这也能看错? —— 街上?人流如潮,四面是高悬的花灯,俱是当下时节开的正盛的图案,桃花,兰花,山茶,还有那小簇的雪白杏花,朵朵分明?、栩栩如生。 花灯炫目,仰面即是无边夜色,热闹的人群,这些熟悉的事物拼合在一起,构成?了眼前喧哗不已、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融入其中的图景。 秦姝意脑海中骤然联想起今岁在临安过的上?元节。 也是和身?边的人。 二人并肩走着,显然并无什么目的地,只是顺着人流往西?走。 秦姝意不问,裴景琛也就没提城西?的那条永定河。 左右他们?都是刚来扬州的新客,初来乍到,不如入乡随俗,沿着人多的地方走,总不会错的。漫无目的,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这条路走的也格外艰难,他们?的速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两个人被拥挤的人群凑在一起,越挨越近。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