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现在看来,也并不?生疏,只?是碍于身前?的素音,不?能被她瞧出破绽,这才佯装出第一次来此的生涩模样。 素音走在前?面,替她推开了虚掩着的朱红色宫门。 秦姝意看着眼前?的景象,微怔一瞬,面前?的场景于她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更甚于连宫里抱着几件绸缎的宫女动作都并不?差别。 然她面上并未显露,依旧含笑跟着殷勤招引的女人。 少女走进殿中,身后的女官却并没跟进来,反手关上了殿门。 听到?脚步声,背对着身的女子并没有着急回头,只?是凝神端详着绣在屏风上的山水图。 连绵不?绝的山峰,嵯峨黛绿的郁郁树丛,天空湛蓝辽阔,云海苍茫,天水一色,云层飘渺。 当真是一幅雅趣盎然的水墨画。 只?是这画上的地方却未署名?。 秦姝意的目光停留一瞬,随即出声打破了沉寂,微微福身行礼道:“姝意拜见婕妤娘娘,娘娘万安。” 似乎思绪刚刚回笼,宁婕妤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满是歉疚的笑意。 “本宫这些日子尚有心事,眼下又犯了出神的老毛病,这才将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晾在此处,实在是失礼。” 少女循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宁婕妤穿了一身水绿色的银线长裙,盈盈不?可一握的腰间束着一条双合四环如意宫绦,云鬓上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支团凤坠珠钗,白玉般的耳垂上戴着一副玉柳叶耳坠。 一眼望去只?如不?饮尘露的月宫仙子一般,光彩照人,仙姿佚貌。 这样精致烂漫的打扮,全然不?似她往日素静的风格,更不?适宜出现在皇帝卧病在床的时候。 宁婕妤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心事,却神采奕奕,眉眼含笑,端的是意态风流。 秦姝意眼观鼻鼻观心,当下了然,心事不?过?是一种说?辞,真要论起来只?怕还是一桩大?好事。 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明晃晃地把笑挂在脸上。 少女恭恭敬敬地垂首,轻声道:“如今将入五月,这几日更是变天变得厉害,娘娘休息不?足,身子骨亏虚也是在所难免。” 话说?的虽俗气,却偏偏滴水不?漏,叫人轻易挑不?出错,既接了宁婕妤的话,又打断了这人接下来的话茬。 秦姝意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 毕竟她在自己那位嘴巴毒起来能气活三辈祖宗的夫君身边,学?到?最多的东西,其一是装傻。 至于其二么,自然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话里掺假话,糊弄起人来总是事半功倍。 宁婕妤果然被她这几句话说?得一噎,连脸上的笑意都被冲淡不?少,但她很快调整过?来,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表情。 “上次世?子入宫述职,本宫听内侍说?,世?子去扬州收盐一行甚是凶险呢?” 单刀直入,真是连寒暄都懒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