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松了一口气,这前前后后足足五次大招,总算把皇帝积年顽疾给搞定了。
同时不仅觉得自己大招貌似有点废,前前后后,中间给荣妃放了一次大招,足足近两年时间,才治好了一个病人。….
但转念一想,皇帝那可是内脏器官受损,而且还是不可逆的损伤。她的大招等同是修复了内脏,哪怕在现代医学上,仍然是不可思议之事。
想到此,便释然了,于是对皇帝道:「皇上的脉象稳健,昔年痼疾已经尽除。」
晏铮深深呼吸了几口,其实自今年起,旧疾就不曾复发过,他早就知道,不消几次,便能根治。如今倒也并不意外。
「朕既病愈,你这余香堂——以后想必就不欢迎朕了吧?」晏铮忽的问。
岳望舒一阵尴尬,就算她真的不欢迎皇帝,也总不能宣之于口,何况余香堂的名字还是皇帝才刚赐下的。
便忙道:「岂敢?日后皇上带着皇后来治病,身为大夫,又岂有不欢迎之理?」
皇帝既病愈,接下来的便是皇后了。也不晓得皇后的顽疾需要几次才能根治。
晏铮默了良久,才道:「朕自会安排。」——只是皇后的病,不只是身上那点病灶那么简单。
岳望舒又小声提醒道:「今日是十五,皇上还是早些回宫陪伴皇后吧。」——纵知皇帝爱重皇后,岳望舒还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朕……省得。」晏铮脸色忽的有些沉郁。
送走了皇帝之后,岳望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皇帝的事儿算是了了。
先前她还一直担心,治好了皇帝的病,这厮有可能翻脸不认账——她毕竟只是个奶妈,虽然身板不错,但战斗力与封建皇权相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皇帝若是下旨,命她回宫,她又能奈何?
且不说她并非悍不畏死之人,更何况这些日子下来,岳夫人一番慈母心肠,也令她着实无法枉顾岳氏满门。
看着皇帝远去的车马,岳望舒这才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
从今而后,总算可以各自安好了。
回头又瞅了瞅高悬的「余香堂」匾额,映着冬日寒阳,崭新亮堂,岳望舒不由想,日后要不要开个余香堂药堂子?她觉得自己的医术,额,算了,还不够格坐诊。
老老实实再研习几年吧,省得二把刀害人。
她这点医术,还是继续照方调制仁丹丸药吧。
晏清殿。
此刻殿外寒风大作,皇帝晏铮却兀自宽了衣袍,露出精赤的上身。
高大的玻璃镜中倒映着晏铮的身躯,左胸上赫然是个指肚大的疤痕,连这疤痕竟都淡化了许多,看着倒不像是深入肺腑的箭伤,倒像是寻常皮肉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