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消散,“生”字轮廓也悄然散去。 云乘月举着剑,剑尖拖出白光如墨滴,就要去写第二枚“生”字。但突然,她左手掩住唇,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逸出唇边,在她下巴上拖出一道鲜艳的痕迹。 “居然是真的啊……契约这种东西,真讲信用,我很欣赏它这一点……” 她一边咳,一边却笑出来。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痛,仿佛上天无声的警告:契约不可违背,否则要承受代价。 帝王居高临下,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手里的诅咒光团却仍是不动。 “书写法?你竟学会了,还用来对付我……还真是长本事了。”他神情中隐藏着一丝怪异的情绪,“你可知道,从这时起,我就能随意出手,再无顾忌——” 话音未散,阴风已出! 他伸出手,苍白的指尖迅捷如电,游走出龙蛇般蜿蜒的痕迹。 顷刻,巨大的“死”字成形。 黑雾暴涨如潮,汇为“死”字。它飘忽却又真实,线条煞气腾腾,划破了空间,划破了夜色,也划破了那骤然亮起的生机之光! ——原来玉清剑化为锐利的笔尖,也同样划破空气,连写出“生”与“光”二字。 黑雾如龙,那淡白的生机之光却也如龙。只是黑龙盘旋阴沉、昂首怒吟,正值盛年而气势无匹,白龙却纤细轻盈,好似尚未长成的幼龙。它也昂起头,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丝毫犹豫,全力飞出去、重重撞上黑龙! 一黑一白,一死一生,一长一幼……它们都恶狠狠地咬上对方,带着狂怒和燃烧般的恨意,撞击出巨大的轰鸣! 狂风大作。 在清泉山上,在通天观前,在天空中暗红的“祀”字之眼的凝视下,生死之道互相绞杀,陡然将四周夷为平地! 草木摧折,砖木建筑也顷刻破碎,化为飓风中无力的黑点;但当它们击打在地面时,却又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唔……!” 云乘月被接连砸了好几下,都咬牙忍着、寸步不离。早知道她就该拿一套铠甲来……不,拿十套!她旋即又苦笑,可是情况危急,哪里来得及。而且她靠着书文特性走得太顺,几乎忘了自己真实的修为境界,更可笑的是其他人也忘了……所以有时候,人不能表现得特别强悍、特别可靠,否则容易被认为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却忘了她也是个人,也会有痛得想哭的时候。 她不知道卢桁本来打算同行,只是临时被荧惑星官阻止,此时也正后悔不迭。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听唱戏,战斗时也都咿咿呀呀、大马金刀,个个中气十足,茶楼里说书的讲某次著名战斗,也总是讲得惊险万分。战斗的主人公可能孤勇狂傲,可能沉默坚毅,但没人会想哭。 现在自己站在这儿,感觉到皮肤、肌肉乃至骨头,都被尖锐地割破或者沉重地钝击,痛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生理性的眼泪已经涌上来了。她想骂人,怎么没人早点告诉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