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开来,像绵绵不尽的秋雨,又如声声不断的丝竹;它们碰撞着,一浪涌过一浪,淹没了宫殿的高台。 寂静中,人们不觉缩起了肩。 还有人恍惚着,眼眶微红,似乎想起了不幸的往事。 这一刻,北溟的悲哀统治了天地,连日光也像黯淡许多。 连虞寄风都按了按鼻尖,按下了那一丝丝痒意。他动作一顿,看了北溟一眼,垂下眼帘,掩去那一丝本能的戒备。 “唔……” 这时,王道恒开口了:“一个人冷,忍一忍也就罢了。让周围的人都跟着发抖,终究不太好罢?” “……哦?” 北溟那清淡如绒羽的眉毛,忽然轻轻一挑。 老院长摸了摸自己白如雪、长如瀑的胡须,翘着嘴角,慈和地看着太子。 “冬天么,还是暖和点,方便说话。” 此言刚落,暖意已生。 如春回大地,清新温暖的气息弥漫开来,转眼驱散了秋风冷意。这暖让人想起和煦的春日,还有春日下发生的无数欢喜雀跃之事。 刚才还有些发抖、眼角微红的人们,现在舒展了神情,都振奋起来。 北溟眼见这变化,只笑了笑,不说话。 书院的修士们彼此看看,知道自己刚才卷入了一场斗法中。老院长是高深莫测的鬼仙,实力无需多言,可太子竟然也…… 他们沉默着。 官员们却都微微笑起来。他们的殿下清修多年,实力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他们怎能不为之欢欣鼓舞? 殿下愿意出手,法度大道的胜算就更多了不少。 北溟微笑,官员们微笑,连辰星的眼神都安定许多。 然而,老院长却没有任何担心。 他还在和杨嘉感叹,说:“杨夫子,你看,我们为了方便孩子们过关,特意将观想之路设计过,只要写出法度差不多的字,就算观测成功。” “你说,怎么就偏偏拦住了那些灵气四溢却基础不牢的人?” “老夫看,这设计得很有点问题嘛。” 杨嘉闻弦歌而知雅意,从善如流:“王夫子说得对,这规则是该改一改。书文一道,虽要以法度入门,可终究能否得道,还是要看意趣如何。” “只求法度而不求意趣,有形无神,何异于舍本逐末?” 官员们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虞寄风左右看看,清清嗓子,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嘛。那如果只要意趣,不要法度,那还要练字干什么?就成了鬼画符嘛。那所谓意趣,又要依附什么存在?” 他言语俏皮,笑嘻嘻的,却又存了十分认真。 “如果只要意趣,就会像小云一样,有时被最简单的问题难住,天才又有什么用?反而不如庸才!” 这话说完,卢桁的眉心就跳了跳。 他忍了又忍,还是铁青着脸,说:“虽然老夫也主张法度第一,但虞寄风,你说谁不如庸才?” 虞寄风故作严肃:“打个比方,不要认真。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