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浪费在我身上。” 小小的少年坐在树枝上,衣衫上有好几个补丁,空空的裤腿下露出窄窄的腿,也好像树枝似的,还带着东一块西一块的伤疤。他神情一派认真:“师姐,食物很珍贵……真的很珍贵。” 她想起他过去的经历。想说什么,又没说。 “师弟,这些蛋都是家禽生的,而家禽都是书院里大家一起养的,是所有人的劳动成果,当然该归所有人。比如师弟你,你虽然来得不久,做事却认真,给你叫‘应得’,不叫‘浪费’。” 只是一件小事。但他担心得这样认真,她也就回答得认真。 “应得……?” 师弟抿着嘴,不说话。 她以为他还要反驳,因为他很多时候都挺固执的。但他只是静静望了她一会儿,像在思考什么。他是那样一个眼睛黑亮的孩子,眉眼安静阴郁,天生心事重重又带点狠心的模样。但接着,他笑起来,眉眼舒展时被春阳照得透彻发亮,一扫阴郁,只剩阳光。 “好,那我也不忸怩了!”他咧嘴笑,是真正的少年的笑。 “师姐,你跟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们都想当人上人,只有你会说东西该归所有人。师姐,如果执掌天下的是你这样的人,那就好了……” 她一愣,立刻摇头:“我这样的人恰恰无法执掌天下。” 师弟一愣,拧眉:“为什么?” “首先,那很麻烦……” “师姐!”他瞪大了眼,“多少人想要还拿不到呢!” “不行,我就是怕麻烦。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振振有词:“而且,我只想要身边的人都好。而那个位置的人,大概注定守不好身边的人。” “不,师姐,你误会了。”师弟忽然叹了口气,有些心事重重,“也许最高的那个人无法守好每个人,可是爬不上去的人,却是一个都守不好。” 她说…… 她说了什么? 不,梦境终究是梦。那些记忆早已模糊,具体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太久以前的事。她只知道,大概她是胡乱说了一些什么吧。 她看见那孩子对她点点头,跳下树来。他站直了身体,那时候却还是比她矮不少。他抬头认真地看着她。 “师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喜欢书院,也喜欢……” 话音渐远,画面也渐渐模糊。 她还在怔然,那些阳光和绿野却陡然一转,化为黑暗的雨夜。风雨潇潇,庄严肃穆的城墙如鬼影幢幢,四周立着看不清的影子,像人,也像鬼。 她看见了长大后的师弟。她看见他衣衫不整、长发散乱,浑身是血地站在雨夜中,神色异常凄厉。 一柄雪亮的剑,直直插在他心口。 无人握剑。 然而这一瞬间,云乘月心脏狂跳。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认识那柄剑。 那是…… 三清剑之一的太清剑,也正是她本人的佩剑! 梦中那满身是血的青年,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