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蔓延,他平静下来,依旧保持沉默。 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势力量么? 这群在侯府禁锢他的人皆臣服于公主威势下,露出怯懦而畏惧的丑陋姿态。 可就在一旬前,在他初次顶撞王夫人时,他还被宣宁侯禁了足,每日只遣小厮送一顿饭。 那时的他们,居高临下,在遵从靖阳公主命令的同时,千方百计地折磨着他。 谢洵忽而放松下来,愈发坚定登阁拜相的野心,他要这群人也如今日臣服公主一样,跪在母亲的牌位前,磕头请罪。 再等九日,驸马朝拜皇帝谢恩,届时他便可以向景和帝自荐。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察觉到身旁人起身的动作,谢洵收敛思绪,也跟她一同站了起来。 身后的王夫人不经细想,迎上来故作亲切地想要挽公主的胳膊,却被少女不动声色地避开,她只好热情挽留。 “妾身知晓殿下今日来侯府,特地让厨房备了膳食,公主不如留下用过饭再走?” 元妤仪生了双标准的凤眼,不笑时眼角上挑,很容易显出几分冷意;可笑起来却似抖落一身冰雪,眉眼弯弯,唇瓣饱满,甚是娇俏。 她推辞道:“夫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靖阳今日还要进宫面圣,不好久留;倘有下回,靖阳必留在侯府,陪您多谈谈心。” 话已至此,王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听她说起进宫面圣,心里忐忑不安,唇角泛白,朝她恭敬行礼道:“既如此,妾身便等着殿下再莅临。” 元妤仪笑着将她扶起,目光越过她落在后面的宣宁侯身上,虽是家主,可是其胆量连一介女子都不如。 谢侯站在屋里,面色铁青,嘴唇翕动,想必是方才的话说得后怕。 谢侯爷自然撞上了她的视线,头皮一阵发麻,喉咙一滚,硬着头皮问道:“殿下可还有何吩咐?老臣必万死不辞。” 都这个时候了,他自然竭力表忠心。 “侯爷言重了,本宫只是突然想起还没回答您刚才的问题。” 元妤仪没急着详细说,反而向谢洵站着的地方凑近一步,立在青年身侧,笑靥如花,满面春风。 “令郎很好,能得他为夫,本宫甚是满意;或许谢侯只觉得郎君是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子,可在靖阳眼里,谢衡璋就是最好的夫君。” 谢洵彷佛听见火星子噼里啪啦爆开的声音,他下意识垂眸,只看见少女微抬的下巴和白皙的侧脸,她眨动的睫毛晃了他的眼。 离的这般近,熟悉的幽香涌入鼻腔。 青年素来波澜不惊的心湖彷佛被人掷了一连串石子,擦着水面而过,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这般骄傲,这般张扬,为何? 大胆而又不可思议的想法蠢蠢欲动,她是在维护他么。 除了亡母,从未有人这样为他出头。 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屈尊维护他这样卑微低劣,甚至被家族鄙弃的庶子。 “谢衡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