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拨开半边珠帘,元妤仪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漆黑的瑞凤眼,青年的眼下泪痣在光影交错下微晃。 谢洵声音微沉,带着一丝笃定,“天下夫妻,难免生疑;臣与殿下,也不过是一对平凡夫妻,成婚后自然?也有些微矛盾。” 这还是元妤仪头一回听?到他坦荡地谈论感情,一时沉浸其中,又听?青年郑重地说。 “但那并非不可?解决的问题,臣与殿下是上过族谱的夫妻,自然?同气连枝,理应携手进退。” 祁庭算什么?一个元妤仪年少时的玩伴罢了。 他才?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的夫君。 元妤仪眼底震惊越来越浓,今日是怎么了? 谢洵这个驸马一向惜字如金,嘴尤其严实,今日倒似泄了闸的洪水。 可?偏偏说的这些话,句句都说在了她心坎里。 正是因为谢洵始终想与她这个妻子?泾渭分明,一举一动时刻提醒着当初的婚姻不过是一桩利用,一颗私心,元妤仪才?会那般动怒。 可?现在,自己那位不通人情的驸马好像突然?开了窍,元妤仪对他更多?一分欣赏,愈发觉得?那张脸清隽出?尘,宛如谪仙。 谢洵如愿在少女脸上看到了松动的神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唇角不自觉弯起,眸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 他对着元妤仪拱手行礼,“上次的事,是臣唐突,考虑不周,言辞冷漠伤了殿下的心,臣以后自当引以为戒。” 元妤仪彻底愣住,心里的委屈和怒意?荡然?无存,只觉得?耳畔听?到噼里啪啦的细小火花爆开的声音,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她理想中的夫君,不就是这样?的么。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诚如谢洵所说,夫妻之间哪有没摩擦的,床头吵架还床尾和呢,他们只是意?见不同,难道还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彻底闹翻天不成? 人得?知足。 何况她与谢洵之间本来就没有深厚的情谊,每一分都来之不易,驸马入仕,如今是景和帝麾下忠臣,两人之间更得?好好相处才?对。 元妤仪站起身,眉眼弯弯,神采飞扬,含笑道:“郎君爱吃什么菜,我今晚吩咐厨房为郎君做可?好?” 二人冰释前嫌,元妤仪心里难免高兴。 重新听?到熟悉的称呼,谢洵心中一松,语调不自觉放柔,轻声道:“臣并无喜爱之物,一切都随殿下口味即可?。” 元妤仪听?他说完,又想起上次他昏倒时,太医诊脉的结果?,道驸马饮食无常,胃中带寒气。 她抿唇道:“我知郎君胃口不好,但一日三餐须得?规律些,如此身子?才?能养好,郎君今晚下值后早些回府吧。” 她说的理所当然?,并无矫揉之态,俨然?一幅为丈夫考虑的妻子?模样?,哪怕谢洵知晓她本性纯良,心脏还是忍不住漏跳一拍。 他唇畔的弧度越来越弯,眸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