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意地扫过不远处的人群,寻找着江丞相来信中单独提到的那个驸马兼新任礼部侍郎。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马车旁的人身上。 青年一袭月白素面直裰,腰间只系着一根玄色革带,并无华丽装饰,通身气度却矜贵不凡。 似乎有所察觉,那青年掀起?眼帘往他这边看?来,江长丘正对上他的眼,浑身打了个寒颤。 驸马生着一双瑞凤眼,眼下生一点?泪痣,本是极精致漂亮的模样,却因眼中冰冷的神情毫无暧昧之色,平白多?了几分凌厉和冷漠。 江长丘立即低头,不敢再看?。 叔父说此人智多?近妖,手?腕强硬,是个无情无义又不要命的疯子?,要多?加防范。 看?来此言非虚。 元妤仪无意守着城门与江长丘周旋,初步立威后随口?免了他的礼,这才进城。 因兖州诸位官员早收到了上京的消息,遂提前?为?此次随行的官员侍从们备下了城中一处院落,以表诚意态度。 众人歇脚修整的正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安置好所有人的住处后尚有剩余,安排者显然在这院中花了心思,不奢华却格外雅致,在闹了旱灾的兖州竟也能?引来一道泉水。 元妤仪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并未出言揭穿讽刺,只是时不时扫一眼在前?面带路的江节度使。 江长丘能?明显察觉到落在背后的那道冷冽视线,身形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含笑引路。 正厅中悬挂一块匾,“海晏河清。” 元妤仪看?到却只想冷笑。 兖州官官相护,旱灾发生半月后,邸报才辗转送到上京,得知景和帝派人协理赈灾事?宜,又急忙驱赶城中百姓。 真是好一个“海晏河清。” 少女神态自若地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打量着屋里站着的几个人,端起?茶盏小酌一口?。 “江大人,说说吧,兖州城如今是何情况。” 江长丘见她无甚在意的模样,心头一松,正要回答时又听元妤仪道:“节度使可?以好好想想再答,本宫不急。” 江长丘一愣,半晌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才说:“殿下,这……” 元妤仪好整以暇地对上他躲闪的目光,对着站在最?后的季浓摆了摆手?,“江大人既不放心,本宫让他们退下就是。” 季浓不放心,正要拒绝,一旁的卫疏忙拉了她一把,退出正厅关上门,屋里只剩下元妤仪和谢洵。 江长丘抬眼瞥向始终沉默站在不远处的谢洵,见他神色并无波澜,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院外却响起?一道利剑出鞘的清脆声音,门上投下季浓半张模糊的侧脸和高高束起?的发辫。 江长丘不解地看?向元妤仪。 少女却神色如常放下茶盏,含笑道:“她是安国公府上的人,有些功夫傍身,由她守着,江大人尽可?放心。” 话已至此,江长丘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公主和驸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