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件随礼时,偶尔又见了那河灯,早已被挤压得不成样子了。 就如同钟情少女时期最初的那片心意。 美好却经不得半点揉搓。 钟情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那少年站在荷花池畔,微微笑着,夸了她漂亮。 然后一瞬间,那漂亮的皮囊裂开,露出里面狰狞的存在。 一会儿是微微笑着,一边与钟情嬉闹着,一边云淡风轻地决定了威毅伯府的死局,微笑的假面下,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冰冷决然之色。 一会儿是yin沉沉的,漠然又yin森地告诉钟情:“一对‘私生子’,能帮着朕解决很多问题,也可以叫朕,看清楚很多事情......” 钟情打了个寒颤,突然惊醒了。 成帝也正睡着,只是他觉浅,几乎是瞬间便被钟情惊起了,闭着眼睛将钟情揽到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尤带着三分鼻音地安抚她:“......不怕啊宝儿,梦而已,朕在呢。” 钟情怔怔地坐着看了成帝好半晌,看得成帝都要完全清醒了,这才垂下头来,主动钻进了被窝里,贴到成帝胸前,闭着眼睛听他沉稳的心跳。 成帝眉梢微凝,抚摸着钟情光洁的玉背,轻轻地问她:“宝儿,怎么了?” 这回已经是完全清醒的语调了。 “没什么,”钟情依旧伏在成帝胸前,紧紧地抱住成帝,轻声道,“时辰还早......陛下再睡会儿吧。” 钟情想,我只是突然,好像想清楚一些事情,但又好像是更迷茫了。 钟情的眼睛莫名地湿润了。 她很想问成帝,今日是毫无血亲顾家姐弟,他大可随心利用......那来日,若是僖儿呢? 若是僖儿的xing命与他的皇权相冲,他究竟会......钟情不敢问,她甚至连想也不敢想了。 就像她前后两辈子,其实一直都拒绝去深想当年的那场围场牧猎,为何偏偏就......是僖儿和二皇子被留在一处了呢? 谁是饵?什么是饵?什么不是饵? 年少迷情,到底不过是,一场空梦罢了。 钟情爱了个,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爱的究竟是什么的男人。 她曾以为他温柔纯善,即使有着些许手段,剥开壳,里面也依然是柔软的存在。 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第30章 新客 四月里的木绣球开的极盛, 抱琴从外面回来时, 带了满身的香气, 引得永寿宫主殿廊下做针线的几个小宫女频频地抬起头看她。 抱书见了, 就虎着脸瞪了那几个小宫女一眼, 众宫女赶紧又垂下头去作鹌鹑状, 继续挑线的挑线, 寻针的寻针。 抱书看了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抱画在旁边看得直想笑。 钟情的针凿女红十分的拿不出手, 她幼年秀才爹还在的时候,只知道把她抱在膝头念些什么《大学》、《中庸》, 袁思思又是个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