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困了就去睡个回笼觉吧。”静心说。 索锁摇摇头,说:“睡不着。誓” 她前晚到这里来的,敲门敲了很久。姥姥还没睡,和定敬师父在说话。看到她来,一点都不意外……就是看着她大包小包扛着东西,身上却只穿了薄绒衫,像是匆匆赶过来的样子,她们有点不理解。 她没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就来了。她万幸身上有钱,去超市买了些菜,雇了辆黑车来了这里。她在四面透风的黑车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人跟着车子一路晃晃悠悠地来,连路灯都没有的山里,敲打山门的铜环时,她甚至都没指望里头加起来二百多岁的三个老太太会及时给她开门。 她以为或许她得在山门外熬过一晚。 身上这件羊绒衫是御寒利器,但是接近零下十度的夜晚,她jiāo待在这里也未可知……还好。她们好像在等着她来似的,用一屋子的温暖迎接她。 穿上僧袍戴上帽子,她好像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当时她很快就洗洗睡了,可是一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的。第二天晚上还是一样,仍旧是睡不着。 姥姥浅眠,她睡不着也只能躺着不动,尽量不要吵到她。长时间躺在硬邦邦的炕上,尽管炕热的很,还是累的骨头都疼。 昨天她动手做了两顿斋饭。定敬和静心师父都很高兴,姥姥也高兴。但是姥姥并没有像她们那样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你做的斋饭一次比一次好了。”静心轻声说。她总是柔声喜气的,边烧着火,手上的念珠也转着。 索锁微笑下,说:“我以后要不专门开个服务项目,做斋饭吧。” 她好像因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好主意特别高兴,手搓了搓,把沾的面渣渣都搓掉。 静心师父笑着说:“生财有道。” “对不起,佛门净地,说这铜臭气重的话。”索锁微笑着说。 静心师父笑起来,伸手给她擦了擦下巴上沾的面粉,并没有说什么。 索锁的脸在灶火这桔红色的光芒中,并不像白天看起来那么白,黑眼圈也不明显,显得气色非常好。 “你长的很好看。”静心师父说,“定敬师父说,你的样子很有福气。” “她有没有说,我能活多久?”索锁拿了麦秸,在手中捋着。金黄色的麦秸在指尖跳跃着,“我有点儿贪心。有福当然好,有寿更好。最好还要有财,那人生就圆满了。” “小小年纪不可贪心。人生在世,没有不过沟坎的。过去一个坎,福气就多一点嘛。”静心说着,往灶底填麦秸。 索锁听她的话,明明是很淡的,却好像句句有所指。 她想要说什么,听到外头有动静,好像是姥姥在叫她。她忙站起来开门出去,果然姥姥和定敬站在院子里,是念完早课出来了。 “锁锁来,陪我出去走走。”姥姥微笑着说。 “好。”索锁回身关好厨房的门,跟静心打个招呼,跑下来站到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