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在地上不断变化拉伸。 江南震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他放慢脚步,犹豫踟蹰着,几乎想要掉头走人了。 江凌飞坐在椅上,手中漫不经心晃着茶盏:“三更半夜的,五叔这是去哪儿了?” “睡不着,出去走走。”江南震佯装镇定,“怎么,有事?” “白天才看过三四轮大夫,说是床都起不来,晚上怎么就冒着秋风寒雨出去走路了,五叔也不怕婶婶担心。”江凌飞将茶盏随手丢在桌上,“咣当”溅起一片水花,沉声道,“带上来吧。” 江南震面上虽不动声色,手心却已沁出一层薄汗。五名苍松堂的弟子被五花大绑拖了上来,皆是当日守卫,显然已经受过一轮刑,满身是血狼狈未定,磕头嚎道:“掌门恕罪,我们……我们确实不知老掌门遇害一事,只是那天下午,五爷曾派富森送来包子与卤肉,大家便去yin凉处吃了两口,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南震强辩:“苍松堂的弟子又不是铁人,吃喝拉撒也有错吗?” “没错,但偏偏富森在送完吃食后没多久,就夜半突发心梗,走了。”江凌飞道,“五叔谋划的好啊,一个人证都没留下,这本该是一轮无头案,好巧不巧,富森却留下了一封书信。”他指间夹着薄薄一张纸,“详细写下了所有罪行,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自己无缘无故死了,白白成为他人的替罪羊。” 江南震厉声道:“不可能!” “富森身亡后,想来五叔已经派人,将他的房间仔细搜过一遍,却还是漏了这封书信。”江凌飞笑笑,“今日幸亏有云门主亲自出马,才会在夹缝中找到。” 云倚风负手站在一旁,面色淡定,如一捧飘忽世外的悠闲大白云,谬赞了,谬赞了。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书信,是凭空捏造出来,讹人的。 现在看来似乎还挺好用。 “五叔。”江凌飞走到他身旁,微微俯身低语,“你知我向来不喜欢对自己人动手,要是不想尝尽洪堂酷刑的滋味,还是趁早招了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若五叔依旧咬死了不承认,那恐怕这苍松堂里的每一个人,除老弱fu孺外,往后都不会有轻松日子过。” “你已如愿当上掌门,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江南震咬牙切齿。 “我从未想过要对谁赶尽杀绝,只是五叔未免嚣张过了头。”江凌飞冷声道,“谋害叔父,诬陷大哥,桩桩件件皆是本门大忌,本该废去武功,终身关押于水牢中,但念及五叔曾为王爷找到过血灵芝,我便从轻发落,从今日起,苍松堂事务jiāo由七叔打理,我会另择住处,供五叔与婶婶二人安度晚年。” 江南震听得眼前发黑,血气上涌,原想出言辩驳,却觉得一股咸腥涌上喉头,竟是直直向后晕了过去。 周围一片惊呼嘈杂。 再醒来时,已是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腐败气味。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