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多多赏赐她家人,给她治病就是了。”贾母点头。 然后众人便又说起宝琴的亲事尚未定准,又说起过年正月里去给元妃贺新禧兼着祝寿,贾母便又叮嘱惜春快快将大观园的行乐图画出来等语,宝玉心乱如麻,只听不进去。好容易挨到夜深,众人从贾母房里退出,王夫人却又将宝玉叫到自己房里,关上门好好地申饬了一番,告诫他从今儿起要用功读书,再不许在园里游戏荒废:“我如今是下了狠心,倘若再有丫鬟勾引于你,有一个撵一个,你不许去老太太那里提这些小蹄子的事,惹老太太不快,我听见是不依的。” 等宝玉回房已是深夜,见怡红院众人全都神情惶惶不安,内中几人再也难觅芳踪,又想日间黛玉所言再不回来的话,不禁肝肠寸断,只觉万念俱灰,扑倒在床上哭得哽咽难言。袭人打叠起百样的言语也不能劝慰,只得陪着落泪,直到天将明时,方朦胧睡去。第二日便有些发热,却不敢请假,只得强打精神去学堂,越发精神萎靡不振,王夫人晚间看见,只道他为黛玉和晴雯伤心,也不理他,只拘束得越发严厉而已。宝玉从未得此种待遇,真真是痛不yu生,偏又得了消息,那晴雯只回家两日便香消玉殒了,宝玉这一惊一痛,非比寻常,渐渐神思恍惚,日间有时竟犯起了糊涂。王夫人拘谨着他除了学堂,再不许出门,他也不知反抗,回到怡红院便呆呆的,也不玩笑,也不念书,竟似个傻子仿佛。袭人麝月等人心焦如焚,只不敢去回。 却说黛玉那边,自从宝玉来过一趟,便再也难觅踪迹,不免心中发凉,又兼着贾母和王夫人时常遣人来送东西,说起宝玉都报平安,言说每日上学,却是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黛玉不免心生不满,以为自己上次言语之间得罪了他,他便绝了踪迹。这黛玉私下虽也哭泣过几次,然每日里忙着跟婶娘和两位嫂子学管家务,也很是占用时间精力,并且那也并非是没有趣味的,所以她如今也并不是先前那样把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指望全都寄托到了宝玉身上,心情虽难免偶尔沉郁,大多时候还是开朗的——竟是一心一意在林府住下,再不想着那大观园。 这些日子以来,贾琮却往林府跑得很勤,他是来与林家大爷谈讲学问的,但是因为林婶娘喜欢他,每每留饭,黛玉与他自然时时见面。贾琮诸事拿捏妥帖,虽亲近却绝不孟浪,拿与黛玉看的诗文也是中正平和,让黛玉不自觉想起当年父亲在世的情形,所以自离了贾府,反与贾琮亲近了好些。 然而贾琮究竟不能一门心思地奉承佳人,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博取功名,在贾府里便连个有体面的奴才都比不上的,自是更加用功。大观园里却是更见萧条了,自从黛玉与宝钗相继搬走之后,湘云也被史家接回去待嫁,宝琴也跟着回了薛家,二姑娘迎春不久就被大老爷贾赦聘给了一个姓孙的武官,年后便要发嫁,王夫人又将年岁大的丫鬟放出去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