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二十多年的自力更生留下的印记更多些,自己收拾饭食并不让他感到为难,将带来的炒面冲了一碗,他便就着一块杏仁酥草草吃下,权当早饭了,然后将落在案板上的饭粒水渍都收拾干净了,才将昨日的草稿拿出来细改。 这一日是初九,乃是头一场的正日子,主考恰是文华殿大学士沈博约先生,也在贡院中转了一圈,到贾琮门外时,虽是指点过贾琮文章的,也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言语,见贾琮内外整洁,手中的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沈先生微露笑意,贾琮心里越发笃定。 中午日暖,贾琮在矮炕上蜷着小睡了一会儿,起来神清气爽,便将空白的考卷小心展平,提着气小心将文章工楷誊清,一个时辰方才完成,放下笔,舒一口气,见日头已经西斜了,小心吹干了墨迹,反复看了几遍,再无一些瑕疵,才小心收妥,他午饭都没有胃口吃,这时才觉得饿了,且天又转yin,西北风飕飕地吹起来,他便窝在一角点上炭盆,又烤了几个糕饼,囫囵吞了,倒也辨不出味道,只算半饱,不敢再吃,便收拾了,躺在炕上,将所有衣被裹紧,静等着明日开闱出场。 这一夜却不如上一夜安静,有些举子受了凉不住地咳嗽,有些举子还未完卷,疯魔了一般地来回转圈,不时被差役呵斥,远远还传来其他号房的喧哗号哭之声,贾琮经停了一会儿才朦胧睡去,半夜惊醒,见号房外莹莹灯火闪烁,是不少举子在挑灯夜战,只闻磨墨声、呵冻声,写字的沙沙声,与风声混在一起,让贾琮恍惚以为还在梦里。 第二日上午一开闱,贾琮便jiāo卷出场,没想到那殷继东也已经出来,在等着他了,两人相视一笑,便共同去贾琮的下处安歇。贾府里已经在贡院街上最好的温元楼上给定下了三间上房,因此贾琮住得很是宽敞,分了殷继东一间,下人们早已预备妥帖,先去泡了热水澡,更了衣,然后上来状元及第汤等吉利名目的一桌菜,那是店主特意孝敬的,贾琮和殷继东饱餐一顿,两人评了几句彼此的文章,都已经是困倦不堪,便回房去黑甜一觉,直到下晚方起来。 见贾琮醒了,潘又安便进来,伺候梳洗,又道:“三爷,琏二爷来了好一会儿了,在外面坐着,不让打扰爷呢。”贾琮便连忙换了身衣裳出来与哥哥相见。却见那贾琏与殷继东正相谈甚欢,殷继东还是穿着昨日那身旧衣,却是毫无卑态,挥洒自如,贾琏也原是个精于应酬之人,又见殷继东言语诙谐、见识过人,自然也毫无骄意,见贾琮出来,便笑道:“琮弟,好睡呀,这一来可真要蟾宫折桂了——父亲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这边奴才们伺候得是否妥当。” 贾琮连忙站着请了父亲的安,才给贾琏问好,又与殷继东相见,三人自在地吃了顿晚饭,贾琏便不耽误他们的时间,只又吩咐小厮们好生伺候,又嘱咐了贾琮好些话,才辞去了。贾琮一直送到楼下,见贾琏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