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在人前人后抱怨王夫人, 为了家族的利益,把探春舍出去,如今身在不测, 却全无施为,由着姑娘自生自灭。王夫人听见一言半语,更添烦恼。 此次发难,朝廷没有慢火久炖, 风驰电掣般,北静王的辩驳的奏折递上去的当天,就发了明旨,辞气严厉,将北静王的辩驳痛加斥责,那咬人一口入木三分的语气,一看就是出自贾雨村的手笔。北静王无法,只得低头认罪,背人处悄悄关托旧日jiāo好的贵戚代为打听请托,自己也曾亲自登门,去几家王府和内阁诸相府上打听消息,然而要么吃了闭门羹,要么就是绝不兜揽的态度。只有林嘉蕤还算恳切,面上有不忍之色,话语中也隐约的点拨:“王爷也无需太过担忧,拂拭一下也好。至于所颁布的罪名,如若真是有的,王爷便诚恳认罪,若是空xué来风,王爷便直率申辩,皇上圣明烛照,自然不会冤屈了人的。” 林嘉蕤见北静王那样风流倜傥的一个人,一夜之间颓丧憔悴,鬓间竟丝丝泛白,想想他当政时对自己和睦亲切,也不能无动于衷,因此说了这一番提点之言,还不避嫌疑,亲自送北静王出府上轿。北静王游走京城一圈,只得了这么几句言语,回来细思,也领悟出其中的奥妙,便真个放平了心态,躺倒挨捶。朝廷虽还没有处分的意见,水溶已经自己禁足于府内,上表称病,闭门读书思过,静待皇帝对自己的发落。 这段时间,真是人心惶惶,然而皇帝想要的效果也就有了,立时便有四王八公中势力尚存的南安郡王家、齐国公陈家、治国公马家、修国公侯家分别上表,参奏北静王水溶的种种不法情势。至此皇帝干戈未动,昔日的四王八公就分崩离析了。 这段时间,北静王府里人心惶惶,北静王妃本就体弱多病,哪里受得了如此煎熬和忧惧,几天的功夫便病得不能起床了。北静太妃虽年事已高,却还撑得住,见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便舍下自己的老脸,进宫去见太后,屏退宫人,跪在太后面前声泪俱下地苦求。太后一向慈悲,虽说后宫不可干政,但见北静太妃那样骄傲的人,如今头发花白了,却不得不为了儿孙折腰向人,也十分怜悯,便得空向皇帝提起此事,虽未明说,给水溶求情保命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皇帝一向孝顺,虽然面上含糊着,究竟是不再穷究北静王的罪过,以免让母后伤心。 这样拖了几天,旨意终于是来了。北静王水溶谋反罪名无法查实,然而言行不谨,有悖逆之言,不臣之心,兼以jiāo通外省大员,包揽词讼等等不法事,一一举证,圣上下旨革去北静王世职,发往西疆乌里雅苏台军前效力。又派忠顺亲王亲自带领锦衣府人查抄了北静王府,也并没有查出什么避讳的东西,财物是不少的,然而当票债务也不少,这个偌大的王府其实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光鲜。北静王妃经此一吓,病势汹汹,越发危急,其他妾室都被吓得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