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汤贞老师躺在里面,还在昏迷。她看到子轲、郭姐、周围的大夫。她看到从走廊尽头赶来的曹医生。 曹医生进去病房,先看到床上的汤贞老师,又看郭小莉,这时他注意到周子轲在旁边。他一愣,小声脱口而出“子轲”两个字。周子轲抬头,也看见了他。 温心坐在车里,她问郭小莉,是因为她没看住汤贞老师,所以汤贞老师才要被送进康复中心去吗。 郭小莉沉默了很久。温心听到她说,不是。“阿贞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很多,”郭小莉说话一向中气十足,这会儿像是被抽空了的气球,只勉强挤出些微弱的话音,“没有别的办法了。” 温心坐在康复中心的一楼餐厅里,低着头。从昨晚过来到现在,她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想去看汤贞老师,又觉得没有脸见他,最后只好在这里坐着等。今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不断有公司同事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就发短信过来,问她公司音乐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前是什么情况,问你家汤贞老师在哪儿,送到哪里去了,问温心是不是回京了。还有公司李经理的秘书联系她,称林经理一大早要开视频会议,公司几个董事都在,点名要温心本人到场。 郭小莉在康复中心也待了一整夜,早晨她要去公司,便下楼让温心回家去休息。温心嗓子哑的,说她一会儿去公司开会。郭小莉说:“祁禄已经替你去了。” 温心吸着鼻子,嘴唇直哆嗦。郭小莉说:“林经理他们开的会,祁禄比你有经验。” 温心捂着嘴直哭。 郭小莉离开康复中心之前,和汤贞的主治医生曹医生见了一面。 曹年,国内知名的临床心理专家,早在很多年前郭小莉就听过他的名头。他早年在海外做研究,人到中年回了国,在城里最有名的三甲医院精神科任职了几年。后来是他背后一位朋友出资帮他开了间诊所,便自立了门户。他的诊所门槛颇高,出诊时间屈指可数,出诊费也十分高昂,传说手里的病人非富即贵。今年上半年,在汤贞的病情持续恶化,接连更换了数位医师也得不到有效治疗的情况下,郭小莉通过多年积攒的人脉寻找门路,终于敲开了曹医生的大门。 但郭小莉对曹医生本人并无太多好感,只因从没有一位专家在见到郭小莉本人时,上来就把她当成病人的。更没有一个大夫在得知汤贞的身份后,还执意劝说郭小莉将汤贞送进精神病人康复中心进行系统治疗。 这会儿曹医生坐在郭小莉跟前,他头发花白,戴一副玳瑁眼镜,穿一件领口扣子解开的浅蓝色衬衫,袖管撸起来,露出微黑的皮肤。他和郭小莉分析,说汤贞这个病人,之所以会在你们的音乐节上出事,是因为从上一次失败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第二第三次的机会:“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难,你们越是知道怎么提防,他越是别无选择。” 郭小莉眼睛通红,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