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我家。” 甘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尽管骆天天看到他的笑就本能后怕,但他已经没有谁能够相信了。他满身是伤,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抓得皮肤尽数溃烂,他根本不可能回到家,他也不想见任何人。 “你放开我……”骆天天绝望地呜咽着。 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幻想自己是汤贞吗。 梁丘云似乎发现了,他能轻易比甘清更多地在骆天天身上施加影响力。他甚至不需要日夜照顾,不需要车接车送,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威胁利诱打骂欺辱……梁丘云只要出现,然后充满恶意,残忍地对待他。 天天就会恢复原形,如同被念了咒语的一只小兽,失去了妖魔的形状。 郭小莉给梁丘云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外面正闹风浪,她让他小心注意安全:“阿贞正在陪媒体说话,都没事。” “你怎么回事。”梁丘云突然说。 “你为什么要跑……”骆天天嘴唇张了张,突然说。 他的眼睛平视着前方,落进卧室的黑暗里,都不看梁丘云的脸。“你为什么要跑?” 梁丘云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倒是冷冷望着他的脸。 “你为什么要哭。”梁丘云说。 “什么?”骆天天哽咽着问。 “你那时听到我的名字,”梁丘云望着他,轻声道,“为什么要哭叫。” 骆天天嘴唇哆嗦个不停。 梁丘云来过了不夜天,见过了一切。他不是跑了吗,不是被吓跑了吗。骆天天悲哀地想。他为什么又回来。 “你和萍姐刚刚在吵什么。”梁丘云在他上方问他。 骆天天半闭上眼睛,把精神放空了,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平静地忍受过这段时间。在不夜天里,他学会了这样自我保护的方式。 “我和魏萍,撕破脸了……”骆天天说,声音也没什么感情,梦话一样,仿佛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除了甘清,没有人,没有人要我……” “一个个,好像在乎我,好像要帮我,要救我……有一个人真的想我,想帮我,救我吗……”骆天天停顿了一会儿,“没有……” 梁丘云来的时候说,风浪来了。 “真的有风浪吗?”骆天天闭着眼睛,呓语似的问。 骆天天自己就像一条小船,在凶险的布满诅咒的危险海域摇摇yu坠。他感受不到亚星这条大船是否安全平稳。 “怎么还没有来……”骆天天虚弱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骆天天又问。 梁丘云没有回答骆天天的问题。 骆天天一动不动,像是一具人偶,被梁丘云抱起来了,进到这间套房狭窄的浴室里。热水淋下来,因为空间不大,骆天天只得坐到马桶盖上。 他一身的疤痕。只要一想到不夜天里的一切,想到所有被梁丘云看到的,骆天天就感觉有成千上万只仿佛无穷无尽的蚂蚁在啮咬他的全身。 梁丘云蹲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