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婶纳闷道。 “是啊,”朱塞看了吉叔一眼,笑道,“什么烟啊酒的,也全不沾了。” 汤贞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车停了下来。周子轲先下了车,拉开车门,伸手给他解安全带。 要等安全带解开了,汤贞才像得到了许可,能动了。他下了车,抬头看到曹医生的诊所就在他们面前。 大概是觉出了汤贞的害怕,周子轲握住他的手。 汤贞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周身后,走进了诊所。 * 曹年医生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报纸上印着汤贞五年前在春节晚会上微笑的特写。曹年已经这把年纪了,不喜欢看影视剧,也不追星,他也会被报纸上这一种笑容所吸引。 也许这正是这个病人曾经在华人社会风光无匹的原因。 汤贞有一种气质,容易令人怀念起自己的纯真年代。他像一具美的缩影。他的身体还远未成熟,就承担起了这一切。也许正是这种不成熟,才使得“美”在汤贞身上拥有了最深的可信度。 他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霜波折,没有经历过锥心刺骨的背叛、构陷,没有经历过沉沦……他确实看起来太年轻了,以至于从没有人试图去剥离他,剥下这棵芭蕉树身上的任何一片树叶,来瞧一瞧这个“完美无缺”的“汤贞”中间究竟所藏何物。 汤贞目光空洞,坐在曹年面前。 他从进来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也不出声。 他看上去比住在疗养院时还更加迟钝了。 “出院一周了,”曹年轻声问他,“你的感觉怎么样?” 汤贞的眼睛望在曹医生脸上。 “每天都做了什么?”曹年说,像哄孩子,“在想什么?愿意和我聊聊吗。” 汤贞还是不讲话,只有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抬起来,看曹医生。 “出院之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曹年劝他,“从今往后,只做一个对自己诚实的人。” 办公室门上镶了一块玻璃,曹年抬起头,便能清楚看到周子轲那个孩子像所有患者家属一样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等。 “和子轲相处得怎么样?”曹年说,“我听说你们现在在一起工作,对吗?” 汤贞听到“子轲”两个字,眼神忽然一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他心里空dàngdàng的底层。 如果灵魂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了,那这种动dàng又来自何处。 曹年盯着汤贞的脸。 “子轲他对你好吗?” 汤贞愣着,忽然点了点头。 “和他在一起工作,开心吗?” 汤贞瞧着曹年,不敢回答。 “阿贞,对自己诚实一些。” 曹年说。 汤贞便点头了。 曹年越发确认,汤贞并不像子轲所说的那样——呆呆的,傻傻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 汤贞只是躲起来了,蜷缩起来,在无声中观察着一切。 正像郭小莉之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