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只是流放而已,好歹不用蹲大牢,继续受那个笑面狐狸的折磨。 他目送安延一步三回头的身影,被诏狱黑黢黢的大门吞没,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 紫极宫,御书房。 收到蜀州快马传来的消息,已是七八日之后。 萧青冥坐在书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长达七八千字的请罪折子,还是蜀王亲笔写的。 同时带来的,还有蜀州拖欠了朝廷三年的粮税,已经在押送京城路上的消息。 折子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地描述了蜀州百姓如何的不容易,蜀王治理蜀州是如何的辛苦,以至于倏忽了次子的教育问题,致使这个逆子张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对太后犯下大不敬之罪。 多亏陛下仁慈,肯开口向太后求情,赦免其死罪,蜀王深表歉意和感激。 他连夜当掉了妻子陪嫁的首饰,和自己抠抠索索多年攒下的一点小金库,还四处举债借钱,才凑足了拖欠的税款,就差没当掉他的裤衩子。 还赌咒发誓向陛下表达他对君主和朝廷的忠诚,绝对没有丝毫非分之想云云。 言语之优美,感情之充沛,萧青冥读来简直都要感动得落泪——尤其是看到合计的粮税金额时。 萧青冥眉眼含笑,握着朱笔,一边以同样深情肺腑的口吻批阅回复,一边挑眉望向对面的皇家禁卫军副统领张束止。 “蜀州和边关的兵马可有异动传来?” 张束止肃容道:“陛下料事如神,探子来报,日前蜀王以剿除边患为名集结兵马,同时,西南的羌奴国也同时频频滋扰雍州边境,大有要进犯之意。” “黎大将军八百里快马加急传来消息,他料定羌奴国只是佯装犯边,并不敢真的大举进犯。” “于是将自己的旗帜留在边关,他则亲自带领三万骑兵,长途奔袭至雍州和蜀州交界处,防止蜀王趁机作乱。果不其然,被他抓到了好几个混进雍州刺探军情的蜀州探子。” “自那之后,蜀王的兵马就没有动弹了。” “呵。”萧青冥大笔一挥,在奏折上写下“蜀王深明大义,朕甚为感动”几个字。 他微微一笑:“雍州有舅舅在,朕很放心。蜀王此人,为人谨慎,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手,否则他也不会窝在蜀州那么多年。” “只是没想到,他除了跟淮州陈家联姻,还跟北漠的羌奴国也有勾连。” 萧青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可惜,谁让他有个愚蠢的儿子。” 蜀州此地气候湿润,有大面积的平原,向来是产粮大户,补交的三年钱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紧巴巴的国库有了这笔收入,立刻宽裕了不少。 简直是发了一笔横财,他将来的计划正缺钱呢,蜀王就忙不迭送来了启动资金。 萧青冥将奏折放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写着“皇家禁卫军三年改革规划纲要”。 “你们拿去看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