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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只是感到内疚,希望能给他一点补偿和犒赏。犒赏他,尽了本分。是的,他把他的分内事做得很好,一直帮我管着团里的行政和所有我不爱管的琐事。而昨天,我对他下手太重了,我在心里愧疚着。

阿译又激动又自豪地接过了话筒,就再也不肯轻易放开。他又唱起了他最喜欢的那首歌《野草闲花逢春生》。这首歌真凄迷,旋律凄迷,歌词凄迷,而阿译满含着深情,唱得更凄迷。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是贪点依赖,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

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在阿译凄迷的歌声中,我有一瞬间想起了茉莉,想起了那个同样是来自于江南水乡的女子,想起了她的幽怨和哀愁。

我猛然想到,我们在南天门打得地动山摇,惊天动地;我们在话筒前的疯狂和胡闹,她只怕是都听到了吧,她又该为我担心了吧??

第14章

(一)

那是我的记忆里,最后一次想起茉莉。随后,我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艰难到我已不可能去想,除了眼前的树堡以外任何之事了。

麦师傅已悲愤到,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地步;而全民协助,自从上了山后,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而开了口就像个怨妇。

我掉转了那门九二步炮的方向,让它对着我们永远洞开的大门,这门炮现在起只为我们的生存服务了。既然人不能受控于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那么现在,我只想在这有限的空间,用这有限的条件,为我们自己的生存,坚守下去,战斗下去。

我们已经被抛弃,所以,我们更要爱惜被人抛弃的生命了。

麦师傅是望穿秋水望飞机的一尊雕塑。当雕塑把秋水望穿时,空投终于不期而至。这得归功于老麦的敬业。他用来跟东岸所有两腿哺乳类生物磨嘴皮求情哭号骂人的时间比我们所有人加一块儿还多。

可是,当我们较往常顺利地抢回最大的空投箱子后,我们却遗失了麦师傅。

接下来,当我们再次看到麦师傅时,他已被日军钉在了十字架上。望着他在日军手下受尽的折磨,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已是悲愤莫名。我只能以我最快的速度拉动了炮拴,希望能尽快地结束他的痛苦……

(二)

麦师傅的死是对我们最大的打击,我们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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