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茉莉嫂子,你做你的活儿,没关系的。我今天来就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还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看着那杯茶,在小心地斟酌用词。
“是这样,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袁思龙父亲的情况。您看,当初在报名登记表上,他父亲的信息几乎什么都没有填写。我这做班主任的,还是有必要来学生家里了解一下。如果学生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是可以跟学校反映的。”烦啦想了想,然后诚恳地开了口。
“思龙的父亲,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那时候思龙还没有出生。思龙一直就是由我带大的,我是做缝纫加工的活计,靠邻居、大家伙儿帮衬着,这日子到也过得去。我们家没有什么困难,谢谢学校的关心。”茉莉低着头,一面给衣服熟练地锁着扣眼,一面缓缓地说到。
“那袁思龙的父亲以前是什么职业?他是做什么的呢?”烦啦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他呀,还不是和我一样。也就是裁裁剪剪、缝缝补补罢了。”茉莉轻描淡写地说到。
“只怕他裁剪的日本侵略者、是日寇;而缝补的是我们这些炮灰早已丢失的信心和灵魂吧!”烦啦看着茉莉,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到。
茉莉的头更低了,她的手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放下手里的衣物,茫然地站了起来,又有点茫然地看了看烦啦,没有回答他的话,走进了里屋。
宝儿这个小鬼头现在是人小鬼大的,最喜欢听大人说话。他字没写几个,耳朵倒是竖得尖尖的,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呢!
“宝儿,现在天色还早,你带狗肉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会儿吧!等娘叫你了,再回来哦!”茉莉对他轻声地说。
“可是娘,我刚磨好的一池子墨,等我回来,就干了。”小家伙还想找借口,赖着不肯出去。
“出去吧,别走得太远。思龙,乖啊!”茉莉坚持地说。
宝儿看着他娘一脸的疲惫和惊疑不定的神色,收起了本想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的决心,乖乖地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又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他娘一眼,然后进院子招呼狗肉去了。
(三)
茉莉看着宝儿带着狗肉和黑虎离开了院子,然后转回身,她的脸上已恢复了平静。
“孟老师的话还真是深奥啊,我没有听懂。”她在桌边坐了下来,随口说到。
烦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到:“茉莉嫂子,1944年的时候,您是住在禅达吧?”看到茉莉不出声,但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到:“那时候,西岸还驻着日军,而禅达驻扎着很多远征军,其中就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