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词穷,窘迫道:“我……”
“行了,不逗你玩了。”秦夫人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话要说,就趁现在说清楚,省得往后再想说,却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早说完,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还不等单嫣辩解,秦夫人就折身往着反方向走远,顺带将身边伺候的人也一齐带走。
“娘娘!”单嫣还想抓着秦夫人,可一不留神,连人影都没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面对裴元庆。
裴元庆越朝着她走近,她就越觉得煎熬。
在潞州骗他属实是不得已之事,可到底骗了就是骗了,不可否认。
借着人的好心做梯子,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这个时候裴元庆若是要与她算账,她也只能忍下来。
毕竟是她诓骗在先。
单嫣的脸上火烧一样烫,耳听着裴元庆的脚步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就把头低了下去。
当着人的面把自己的谎话揭穿,就好似走在大街上忽而叫人扒光了衣裳似的。
单嫣低着头,除了自己的脚尖,能看到的便只是裴元庆的脚尖。
裴元庆的鞋停在了她面前。
单嫣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算了!
她脸臊得通红,咬着牙迟迟不开口。
对方也没准备说话的意思。
没人抢先这一步,这一来,沉默就叫她更尴尬了。
单嫣攥紧双手,把牙一咬想着干脆一股脑道个歉。
这么想着,她当即就开了口。
“——对不住!是我不对!不应当骗你,更不应当借着你的好心祸害你送我上这一趟北平!这是我的错,可是裴公子,我真的也是已经走投无路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单嫣记在心中,来日有缘,必当报答!”
也没措辞,没头没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口子把话都倒出来,单嫣忽而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好似也有了一点勇气,于是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人。
裴元庆的神色很复杂。
他站在单嫣跟前看着她,眉毛紧拧着,眼神里似是失落不甘,又好似是气愤不解。
那种目光类如一种严刑拷打,又类如两道凌厉的羽箭直射过来。
这段时间与裴元庆相处以来,他从来都是一副笑哈哈好说话的好人脸,这样凌厉的目光单嫣确实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