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奥罗拉做了一个梦,在她就要被那群血腥海潮一样的曼古拉斯哨蛇吞没的时候,她看到斯内普忽然出现来救了自己。梦境和现实的界限被那个漆黑的身影撕得粉碎,本该早就消弭的情绪重新从梦境的深处翻滚出来,仿佛从未远离过那样。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她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抱紧面前的人,失控一样地放声大哭。
声嘶力竭地哭喊发泄完以后,奥罗拉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早就不是那个黑衣的男人,而是已经去世多年的玛丽安。
“妈妈?”
她看着自己,眼神柔软静谧如浓雾下的广袤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和形状:“你要一个人去上学了,罗斯。妈妈今天不能送你,也不会去接你。”
“为什么?”
“你不能总是那么淘气爱哭,你得学会照顾自己。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是不会在我面前做到而已。”
“我不明白。”
“我不来,你就不会哭了,亲爱的。我知道的。”
“为什么我要哭?”
她亲吻了奥罗拉的眼睛,喃喃地说道:“因为你知道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你的眼泪只会对爱你的人有用,而只有你爱的人才会让你流泪。”
奥罗拉伸手想去拥抱她,却落了空,然后睁眼醒了过来。
墙壁上的时钟尽职尽责地记录着每一秒流逝的时间,它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十分,一个本该万籁俱寂沉静安睡的时刻。
奥罗拉坐在床上,伸手环抱住自己,脑海里反复翻滚着玛丽安的那些话。有风从没有关拢的窗户里溜进来,吹在脸上,冰凉一片。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手的湿润水渍。
“如果我不在,你就不会哭。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就像……”
压抑到凝固的黑暗里,时间和低语是唯一流动的存在。那些话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绽放到极致,然后迅速凋零在空气里。
“我爱你一样。”
奥罗拉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试图重新催眠自己,却一直清醒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她重新坐起来,下床来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地平线。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失眠过了?除了刚到这里那段时间,也就只有玛丽安去世的时候,她像这样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现在,她再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就像她拿到了一份再次踩线的魔药成绩单一样……不,是还要糟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