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卖了两个多月,这私下里谣言得传成什么样了啊!
“他买药酒配方,是为了贩售,不是为了自己喝。”赵维桢不忍直视地澄清道:“若他真有……那方面的问题,怎会拿出来公开、拿出来卖?这不是自行揭短吗?”
这……
齐国使臣一想,是这个道理啊!
赵维桢刚想再说点什么纠正谣言——虽然她一点也不在乎吕不韦的名声,但要真传出去,丢的可是她的人!
然而她还没开口,掌柜就匆忙赶了过来。
“夫人!”
掌柜一脸紧张,凑到赵维桢耳畔:“屋内那桌客人,有未及冠的少年人想要买蒸酒喝。”
赵维桢一翻白眼:“不卖。若是他胡搅蛮缠,就找人赶出去。”
掌柜死命摇头:“这、这个我可不敢啊!”
赵维桢:“谁啊你就不敢?”
不会是赵偃那个熊孩子又派人来了吧?
赵维桢送走齐国使臣,拎起衣角就往内屋走。她跨过门槛,循着掌柜指的方向一看——
屋子角落的长案,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名少年,一名老者。
老者年有七旬,头发雪白,但仍然梳得整齐,在后脑扎成一个武人髻。他肩宽臂长,虽着布衫,但伸出来端着酒器的手却透露着十足力量。
是名上了年纪,却仍然矍铄健美的武者。
在邯郸,没人不认识这个人。
赵维桢顿时恍然——怪不得掌柜不敢。
“我酒肆今日真是长脸了。”她摆出笑容,盈盈前去,对着长案边喝酒的武者行了一个礼:“老将军赏光到访,怎也不同我说一声?”
这位老者,正是赫赫有名的赵国大将廉颇。
到今年廉颇已经七十二岁了,但赵维桢看着老爷子这个状态,捏死个她大概也就需要一只手。
“孟隗夫人!”
廉颇抬头,看见赵维桢朗声大笑,连忙还礼。
“抬举某了,夫人。”廉颇爽朗道:“某晓得夫人为何而来,不为难你。我这位小兄弟还未及冠,不能在酒肆买酒。那我来买酒,赠与他喝,就不违背酒肆规矩了吧?”
这老爷子……
赵维桢脸上的笑容不免真切了一切。
明知她为秦妇,这位赵国忠臣却也不横眉立目,仅凭这份胸襟气度,就很招惹人敬佩了。
况且,这可是廉颇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