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力强如斯内普也不可能看出,得知自己还有最多一年的生命时,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梵妮得知这件事会作何反应?
好吧,现在他知道了。
她又让他惊讶了一回,反应强烈得超出预计。他听着那些发自一颗坚强了太久的心灵的咆哮,她失落的信念,无望的爱情,那些即将失去的恐惧,永远得不到的绝望。
暗暗地护住了墙上的肖像,邓不利多没有对自己做任何保护。而失控的魔力几乎捣毁了这里的一切,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邓不利多很少对一个人感到如此内疚。
同时也有些许的欣慰和惊叹。
只凭魔力的释放就能造成这样的局面,当初那个一脸戾气的瘦小女孩,已经成长到了今天的地步。
西弗勒斯说得对,她只是个孩子。
他要保护的孩子,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的孩子。
那双深色的眼,无论注视着无底的黑夜还是永恒的极昼,永远都将在眼底映出天空的色彩。就如初见时那般,流转着风的轻盈,水的灵动。
有时他会觉得,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花谢叶落,生命的结束只是自然的轮回。他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样,期望孩子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最宝贵的遗产。
他剩下的时间太少,要做的事太多。
可他一点也不急,静默地注视着她,任由这长长的一天过去。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梵妮也不知道自己是打了个瞌睡还是怎么的,等她抬起脸又把视力恢复正常时射入落地窗的阳光已经成了暖橙色,这多少让她吃了一惊。
后遗症完美地赶了上来,头重脚轻,四肢百骸无一不虚。伸伸胳膊扭扭脖子,梵妮对仍旧坐得无比端庄的校长大人就是佩服俩字。
虽然不知道邓不利多有没有在她那个盹里起身做个健身操什么的,但想来在一个随时会抬头的学生和满墙的前校长面前最伟大的巫师的脸面还是要的,况且直到现在他的办公室还是没处下脚的状态——现在看着自己搞的破坏梵妮真的有点挠头了。
所以梵妮坚定地决定回归正题,这里随便哪个什物她都连一个角也赔不起。
“我应该做什么?”她问。
“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心情。”邓不利多答道。
“然后呢?”
“年末考试就要开始了。”
“……”梵妮举起双手,“我发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