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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下,杜仲半边脸藏在阴影中,唇紧抿着,须臾才道:“许是积年攒下的,或是……那位王老爷赏赐。”这话对妹妹实有些难以出口,杜仲不自觉就回想起幼时街坊的小孩冲他扔石子骂野种的情景。

儿时的杜仲过的并不好。那时杜家还在京城居住,四邻多是寻常百姓,看不起云氏这没花轿没拜堂的妖娆妇人,还有传言说云氏水性杨花什么的。

常被邻家孩童欺负的抹眼泪的小杜仲,记忆中最深的一幕就是当他又哭着往家跑时,一扭脸瞥到了墙跟槐树后默默站立的父亲。小小的娃儿委屈到不能言语,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明明看到别人推攘自己却不出来,更不明白对视之后那人怎能就那么转身走了呢?

只是很快,他连这个沉默高大的身影也失去了,母亲带他搬了家,后来就把最好的礼物送到他身边了——他有了个特别特别好的妹妹。长大后,杜仲记忆里的有父亲的画面很少,却始终没忘记那个低头离开的背影。

“哥?”

“没事,安安。”杜仲早已释怀,他从不觉母亲有错,只是妹妹年少,给她解释通房什么的实在太难为当哥哥的了。

杜仲换了种说辞:“安安,李夫人出身苏湖,祖上是大盐商起家,财大气粗也不奇怪。”

杜云安什么不懂?对着亲哥也不觉生母的出身有什么好避忌的,当下道:“李夫人断不可能,只这大红的蜀锦,哪家主母肯给妾室?那位王子腾老爷,若是对娘有这份用心,断不会把娘当做个物件似的……况且相比起来,这些又都不算什么了,哥哥只看这个香樟木扁匣里的,才真要命!”蜀锦还有可能是自家置办的,这匣子里的东西却断不是。

那边杜仲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子了?难怪你往日还有两个一起的玩伴,最近都不见有人来串门子。”杜仲脸沉下来,他最怕叫妹妹受委屈,儿时梦中最想要的父亲是什么样,他就努力长成什么样,只盼能遮风挡雨,叫安安一直如名字那样平安顺心。

如今为了身契要去伺候人,已是憋屈非常,难不成在家里的时候还叫安安受侮——那些排挤诋毁,历来伤人不见血。

哥哥总是这样,杜云安鼻头微酸。

当下拉拉他的袖子,不叫打岔:“没人欺侮我,小红和腊梅长我两岁,年前已经嫁了,我还送了东西,哥哥忘了?”“你看这里啊!十来张方子,有菜谱、有合香的方儿,还有两味药方子!”

寻常富户家小姐都没有这等私房。

倒不是说云氏有多少银钱珠宝,比起有数的金银来,这些方子才是生钱的宝贝。老话说“穷家手艺富家方”,历来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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