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姐姐家的外甥女瑞云当初原有机会作琏二奶奶的陪嫁,被这姓杜的小蹄子挤了出去,这才给仁大爷作践死了,姐夫家原本在二舅老爷府里那样有体面有根基的一家子,现今竟被仁大奶奶打发到庄子上去了,各处求告不能。周瑞家的原本仗着她姐姐姐夫在王子腾府上的便利,没少传些那边府里的事告诉王夫人,如今失了臂膀,还叫太太不喜欢——她此类妇人,不思己过,尽会迁赖旁人,如何能不将杜云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这主仆俩的打量,别人或许没注意,但被打量的杜云安却不会一点儿不察觉。别说她自己,就是梅月都看到了,因避着人悄悄问:“姑娘可是得罪了那位周嫂子?”
杜云安想起瑞云是周瑞家的外甥女,除此之外,两人并无交集,因摇头:“这却不知了。”
荷月促狭,低声笑道:“许是周嫂子眼热姑娘的这件皮袄儿,怎么大过年的,二太太没赏她件好毛衣裳吗?”
梅月斜了荷月一眼,摸摸杜云安的手,见暖呼呼的才舒气:“这原不到穿珍珠毛的时候呢,咱们太太给送来那么些好皮褂儿,偏姑娘就认准了这件,如何劝都不听!”
说的正是前些日王子腾府上送来的那两车东西,各种狐皮、猞猁狲、灰鼠银鼠皮的好皮褂子有一车,狼皮狐皮的皮褥寝具也有一车,真是色色俱全,应有尽有。还打着王子腾的名义,云安看帖儿上是李夫人的字迹,显然是扯了王子腾的大旗给她作脸呢。
这些皮货贵重,杜云安并不能安心受用,正巧杜仲使人送来一件羊皮袄儿,杜云安就只着这一件来穿,没成想也戳了别人的眼睛。
“大姑娘身上的这件珍珠毛褂子虽好,却穿的早了些,再暖和些时候才正好呢。”杜云安才同迎春说了两句话,就听王夫人跟她说话。
杜云安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褂子,有些腻味,怎么这一日都往她衣服上打转儿,也不知如何得罪这位二太太了,今天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些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