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咬牙切齿,五万银子,公主娘娘的聘银也不过这些了罢,肯拿出这么些钱的人,那种体面的人家绝不会肯结这种亲事,剩下的无非是些商贾之类盼望攀上国公府的人家——能有几分真心呢!况且姑娘嫁过去,这五万银子便是一辈子顶在头上的污帽子,连在下人面前都难抬起头来!
司棋心想:为今之计,姑娘想的那个人真就是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了!
云安听了,才明白迎春说的不带累人是什么意思,便对丫头们道:“你们准备沐盆巾帕来,我与你们姑娘说话。”
等无人了,云安才向迎春耳边道:“今天请的小戏好不好看?你知道我素来不大爱听这些,你的生辰贺礼我又已先送了,必然猜到这小戏是有人借我的名意送来的罢?好妹妹,别怕!我哥哥早请了陈先生张罗,初六日正是拜访的好日子!”
迎春登时又涩又慌,把那一点甜意都压了下去:“可是!不行……”
猜也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云安知道贾赦把她当货物卖掉、还要一辈子吸血的行径才是迎春心里过不去的两道坎儿,于是赶忙抢道:“你先听我说,这事并不难,不说那几件真迹宝贝,只说这几年咱们姊妹悄悄攒下的私房,凑一凑也足够五万了。当日结金兰对天地发誓休戚相关,如何遇事又不算了?你若只想着这个,才真真辜负了我们。既然五万我们自己就可解,这便无谓了。”
“我今日才知哥哥怀里一直藏着一方绣有迎春花的旧帕,说当日有个好心的姑娘包了钱,在他心里烙了个影儿,后来得天之幸颇多善缘。他之心意如磐石不改……”云安说到此笑道:“他想说的话叫他日后自己说去,我说多了许是两个都该恼我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他们男人担当。”云安又道:“若事事都要自己担着,要他们作什么!”
此时,陈子微也正对杜仲道:“先把亲事作准了再说旁的。要收拾也得等如了你的心愿再说,万种不是没有人家女孩儿的不是,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放心,有师父在,还怕那老不修!”
杜仲道:“弟子也正是此意。这是五万银票,请师父帮我做主。”
陈子微听了这话,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哈哈大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好孩子,包在你师父身上!”
杜仲因问:“林伯父可在府里?”这五万银子不是小数目,世家贵胄虽能拿得出来,但不会愿意同贾赦结亲,如今最要担心的却是豪商富户,比如江南的盐商们,这些人不知多愿意拿五万银子拉一条京中的线儿,别说贾赦嫁的还是正经侯门公府的小姐,他们乐得娶回来搁在后院呢。据杜仲所知,好些盐商都会花大笔银子娶个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