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遍数各方,极北之地便成了最好的历练之处——况且宋辰出身辽东大姓望族,自带根基,他们师兄弟多年互为依护,默契十足,两人又都有掌兵实权,立稳脚跟不在话下。在辽东做十年官,该学会的都能学会了,再回京时品阶官位也到了一些程度,自保亦有余力了。
于是三月末宋辰就直接从开平卫往辽东赴任了,而杜仲则晚了半个月,亦如愿升调辽东后卫,比妹丈官职矮了半级。朝廷调令期限颇紧,不好带女眷一同,云安和迎春在都中又有好些事情要处理,于是直到七月暑气渐消,姑嫂姊妹二人才动身。
可直至十月,师兄弟两个还未等到娇妻,师兄弟两人起了一嘴燎泡,若非信件未断,这二人都已生出擅离接人的心了。亲卫和心腹随从不断派出去,可除了一二个遣来回话的,连其余那些派出的人也都留下了,都说奶奶吩咐办事,好不容易接信说已入襄平地界,车队却又转去黑水村去察看庄子了。
又等了五日,杜仲愈发心焦,眉头紧皱:“你信里没催安安?”
宋辰摇头,他信里只嘱咐安安注意身体,余者都是讲自己近况、此地迥异风俗和些趣事,连带暗诉些衷肠而已,若是催促的话写上了,一则怕她们贪快不安全,二则依安安性子,怕就不肯写那么多页的信了。宋辰自觉不傻,他既见过安安当初从都中到开平卫一路的兴致盎然,知道她喜欢路上的见闻,如何会在这上面泼冷水,纵然思之如狂,亦不愿写信催促。
只是师兄这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太气人了,宋辰顿一顿,反问:“师兄催嫂子了?”
杜仲:“……”他也没舍得催妻子和妹妹。
师兄弟相顾无言。
门外扫地的两个亲随暗暗摇头,只是不等两人嘀咕嘲笑厅里的人,他俩望一望宅院,就先为自己叹气——老天爷,两处大宅院,却连上正厅的爷在内统不过只剩有六七个人!奶奶们再不来,光洒扫就难为死他们这些粗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