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个求上门来的机会呀。 簪缨放下盏子,又转头问底下人,“傅府有什么动静吗?” 此事春堇知道,一直备着小娘子问呢,立即回话:“傅老夫人自那日回去后便病倒了,至今未起。傅中书自请辞官,听说陛下不曾挽留,如今是不任不黜,搁置在那里不论。傅大郎直降三品,由五经博士降为咨议,仍在太学领职。” 簪缨不在意邱氏病不病,那些人还做不做官,只问:“他们可去了傅氏的各家宗老府上走动?” 春堇摇头,簪缨便道:“遣人去提醒,邱氏走不了,傅家不是还有长腿的人么,十日转眼便至,若等我上门,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春堇应是。 杜掌柜在旁边听得百味杂陈,苦笑着抬袖遮面:“小娘子还是少与阿任学一些吧。” 那窄袖下,却是泪光斑驳。 他心疼小娘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强撑着自己如此迅速地成长起来。其实不必的,大可不必的,小娘子回了家,自此以后便该无忧无虑。杜掌柜不敢落袖,装作擦汗的模样,以轻快的口吻道: “以后无论何事,小娘子只管吩咐我等便是了,这些都不必小娘子自己费心应对。” 簪缨诧然相视。 下一刻,她一对巧致的眉眼绽然轻开,唇边抿出一对轻甜的梨涡。 “杜伯伯,做一个三餐一眠事事无忧的闺阁女娘,也许很好,但我,不愿意的。 “我想自己看一看外面的天,自己走一走人世的路,自己撑一撑遮雨的伞,自己,做一回自己。” 杜掌柜忘记了遮掩,怔怔垂下衣袖,对上那对拨云见日般明媚的双眸,大受触动。 半晌,却是也笑起来。 “明白了。仆愿为小娘子护航。” 杜掌柜给那些贪私的总管太监留一线余地,果然有用,内监中不乏首鼠两端之徒,没过多久,便有一条消息传来: 皇后数日内频繁召小庾氏入宫。 那头显阳宫里,小庾氏还为佘信那日来家中放肆,失了与刘家的一门好亲事懊恼不已,听了嫡姊之言,诧然道: “什么?!要我家愉儿与那傅簪缨……这如何可能?” “噤声。”庾氏往常便看不上小庾氏一惊一乍的作派,皱着眉眼,“天大的好事降到你家,你却还看不上眼了?” “娘娘,不是这话……”小庾氏眼珠转了几转,“这傅娘子多年来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孰人不知孰人不晓,虽则眼下有些口角……可我们阿愉不成器,如何能掠美?”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接着道:“臣妹知道,庾氏没落了,娘娘这些年一直想让崔愉过继在庾氏门下。论理,这本是天大的荣耀,臣妹只有欢喜的,可当年那卫……那大司马离京前扬言,吴郡庾氏一门,从此后继无丁,有一个,他便、那什么一个。连我家夫君也受波及,好好一个世袭罔替的二品侯爵,硬是自降到从四品,就因为大司马一句‘若逾四品,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