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大夫的,何况是那六宫第一等尊贵人,是不是便莫追究了?” 一时之间,原璁都拿不准她是不是真在说反话,勉强堆着笑脸哈腰下气: “小娘子放心,皇后娘娘……病了,日后都会留在显阳宫养病不出。” 这便是宫里压不住非议,簪缨又咬死不肯出面澄清,北府军又窥伺京城东门不去,大司马又雄踞建康却不露面,天子衡量来去,只得牺牲一个无家无势的庾皇 后,来断腕保全体面了。 软禁吗? 簪缨吃惊道:“皇后娘娘病了,这让我如何放心得下?一朝国母,再怎样说也要保重身子,万不容有失的。我却听说城西有座尸黎密寺,上代有位皇后也是好清修,出宫去了那里,一直活到耳顺之年。也许咱们的皇后娘娘效仿先贤,入寺清养,假以时日病就能好了。” “小娘子慎言!” 原璁的面皮终于绷不住了,“那座寺庙在石子冈,远离人烟,现已荒芜,再者您口中那位前代皇后,是……” 是犯下戕杀皇子罪孽的待罪之身。 这一口一个“先贤”,一口一个效仿的,可是把整个皇室都骂进去了。 缨小娘子是嫌如今的处置不够重,非要让庾娘娘离宫入寺,了却余生吗? 御前总管思虑深深,她少时养在皇后身边时,究竟经历过何事,以致有如此深仇大恨? 没想到他这厢声量稍微高了些,簪缨立刻变脸,挥手将两道旨意扫落案下,眸含剔透冰雪,颜如冷面芙蓉,冷声道: “我说错了话,公公这便回宫一五一十禀报给陛下,我脱簪待罪,认打认罚,绝无二话,可好!” “岂敢岂敢,是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圣旨被当成废纸被扫落在地,原璁扑通跪下,心道一声小祖宗,膝行向前拾起玉轴,双手捧过头顶重新送回案上,仰脸哭笑不得。 “娘子,女君,陛下原是真心想补偿您的,您便收下吧。要不有什么话,您同大司马进宫与陛下恰谈,陛下也是敞开宫门极愿意的。这么着碰下去,于您,无甚好处啊。” “公公是好意。”簪缨长睫轻瞥,脸色缓和了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一小小商籍女,一心只为陛下谋福,至于自己有没有好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换上一幅笑脸,“听说那苑北的行宫,这些日子还撂在那里没有修建,陛下的五十大寿不日便至,到时依附我朝的各个小国王君,进京为天子贺寿,齐聚四方馆,见到宫不成宫,苑不成苑,我朝天威何在?传到北朝去,颜面又何存?” 少女看着原璁神色变幻不定,和气一笑,目光倏尔镇沉,“唐家愿出资,续建行宫,为陛下分忧。” 原璁左提右防也想不到她的话头一拐弯,说到修建行宫上头去,诧异道:“小娘子之言当真?” “自然当真。”簪缨道,“只不过筑宫之费毕竟靡巨,在商言商,我想腆颜与宫里讨半样东西。”